方少夫人在她們之中,聽著這話不對味兒。她沒有想到鳳鸞,想到自己才把方嘗清的外心斬斷不少,回了一句:“文夫人家裡旺子,你多收通房丫頭,也是一年一年地生。文大人真是辛苦。”
鳳鸞無聲一笑,文夫人惱怒盯著她,倒不盯方少夫人。方少夫人明白原來是指別人,見是鳳鸞她更不喜歡,約著鳳鸞到外面,才忿然:“你不必理她,她家裡吵個架,也愛自鳴得意,覺得自己敢爭執的人!”
“多謝你,我不放在心上,”鳳鸞嫣然說過前半句,後半句在心裡:那才叫奇怪。京裡真奇怪,別人什麼都礙眼。
礙眼就不看,閉上眼也行!這些人,偏偏還自以為能說東說西!鳳鸞冷笑,和氣做人,不代表軟弱!一回又一回,真當自己是吃素的。
當晚她先回家,郭樸在虞府說幫忙也好,說盡興也好,這一夜早說過不回來。把兩個女兒打發去睡覺,細雪笑問:“熄燈吧?”
“不,挑亮燈,把帳本兒取來我看。”鳳鸞毫無睏意,這樣吩咐她,坐到燭下靜靜。細雪不知道何意,見月闌星燦還不睡,陪笑亂猜測:“少夫人太用心,公子並不在家。”
鳳鸞不抬頭:“他不在家,才好看這些。”細雪陪著,又想出一句話:“那我泡醺醺的茶。”鳳鸞這一次說好,在茶到的時候,手指點在一行珠寶玉器上,這是文夫人的嫁妝。
荷花大放,隨夜風無處不幽幽。鳳鸞看了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時而托腮凝思,時而翻得飛快。
上夜的丫頭們背下稱讚:“少夫人管家,從來是勤謹的人。”
這勤謹的人在三更後才放下,走到窗前看池子裡荷花晶瑩,她只冷淡地一笑。
文夫人的嫁妝鋪子,在二道街上。別人讓她弄別的,她自己一定要做珠寶玉器。貴重可以存東西,也方便自己戴時新的首飾。
女人們在衣服首飾上的比拼,千古不變。
珠寶生意是三年不發市,發市一回吃三年。天氣熱,掌櫃的捧著小茶壺在後院子裡乘涼,夥計手拿撣子,沒精神的掃著櫃檯,文夫人氣急敗壞過來。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回。
夥計們很會應付,一見她就堆滿笑:“夫人,您又有好主張?”文夫人正眼兒不看他們,秀美面容平板著見掌櫃,劈面第一句就是:“會做新式樣子的匠人可請到?”
掌櫃的管她鋪子好幾年,對貴夫人一時的脾氣也會推託:“能人哪能處處有,這不是急的事情,夫人,咱們是做古董生意,幾時改行做新式樣首飾,”
“我的鋪子我作主,珠寶鋪子兼做首飾的不少,咱們以前沒有,可以改一改。”文夫人氣急攻心,臉色灰暗暗粉也遮不住:“再去找,找了這十天,連個人都找不到?”
郭少夫人最近忽然首飾出新,左一件子右一件子和別人不一般。文夫人很少見鳳鸞,但自己鄙夷的人,其實放在心裡更多。鳳鸞一出現,文夫人就多看一眼。
☆、第十一章 ,鋪子對堵面堵心
有一個詞叫“欺生”,是到處存在的劣根性,文夫人現在就是如此。本來欺生欺到一定地步,自己可以收蓬。
但郭少夫人鳳鸞對她們沒有示弱,這個示弱,是沒有如她們想像中有那種示弱,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文夫人,就過了頭。
鳳鸞其人,是很能示弱的一個人。她沒有積極主動的動作,是她初到京裡事情多,心裡又只有孩子和郭樸。她要做的事情不少,不是把處幾個有用的人放在第一位上,她沒有心情去理文夫人等人。
先要看的,就是盧家不要死灰復燃,再就虞大人捲土重來,然後郭樸可能會變,全是干涉她家庭的大事情。
而文夫人等人,成親前算是名媛,成親後日子過得嫡庶有制就成,打發漫漫長日,多在知己間。
和鳳鸞就是坐在一處,也是說不攏的兩類人。
欺生過了頭,造成文夫人在鋪子裡氣呼呼。掌櫃的明白她心思,打心裡糊塗。不是為當官有人擋道,也不是為生意上有人劫財,就是為看人不順眼。
別人看你順不順眼?
房內擺著的是藤編桌椅,文夫人手裡忽閃著帕子還嫌熱,語氣也焦躁:“郭家自恃強龍,壓這地面上的人也罷了,他們也要染指古董?”
掌櫃的給文夫人清醒一擊:“郭家在原省生意做得行當多,在京裡沒做古董只做絲繡,應該是怕衝到玉寶齋。”
玉寶齋是寧王妃和相熟的幾個女眷有份,京裡無人不知。文夫人得到這句話,不顧成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