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得他說完,劈面罵道:“屁的幫規!青天白日,有點兒雨,就澆出來你們這等東西!”
回答他的,是乞丐們四支拳頭:“這是找我們碴子的,上啊!”
鳳鸞只能是害怕,身子一暖被郭樸護在身後。臨安看著東西,長平一個人上前截住乞丐,以一對二,一手叼住左邊乞丐拳頭就勢一甩出去,再蹲身一個掃堂腿正是時候,右邊的乞丐仰面摔倒,跳起來罵:“敢動手!”
他輕輕一跳即起,一手護住面部,一手下護檔部,再來一個勢子,郭樸和兩個小廝同起疑心,長平道:“公子?”
這是軍中習練的拳法,怎麼落到乞丐手裡?
郭樸把鳳鸞輕輕一推交給丫頭和臨安,長袖不卷漫步而來:“我來試試。”長平不讓,被郭樸喝退回去。他長袖依然不卷,隨意一舞,對乞丐道:“勝了我,這裡錢歸你拿,再賞你錢!”
“樸哥,不必和他動怒,”鳳鸞不答應,推開臨安過來,郭樸對她側過身子笑:“不要擔心。”乞丐見有機可乘,進步就是一拳,呼呼有風對郭樸脅間揮去。
他雖然佔了偷襲,郭樸是軍中將軍。軍中拳法無一不熟,還在對驚呼變色的鳳鸞笑,一邊身子滑步讓開,反手一肘重重擊在偷襲失敗,收勢不住的乞丐背上。
慘呼聲是乞丐的,只這一肘打得他趴在地上,濺起十數點泥濘,痛苦地哎喲著。
郭樸張開手臂,恰好接住鳳鸞的身子,鳳鸞在他懷裡不依:“不許打。”郭樸笑嘻嘻:“看你丈夫厲不厲害,”以前病中玩笑話又溜出來:“從來不會丟下你跑。”
鳳鸞跺腳,從他懷裡探出身子看地上乞丐,再看另一個乞丐半彎著腰,不知道還過不過來。鳳鸞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把郭樸護在身後,教訓那乞丐道:“你不知羞,無理就來動手,快走吧,不必再來!”
碼頭上的人和郭樸一起樂,小廝丫頭們也嘻笑幾聲。鳳鸞傻乎乎問郭樸:“我說錯了?”郭樸樂不可支:“很對,傻丫頭,到我身後來。”鳳鸞擰了幾下才過去,見郭樸走到乞丐身邊,急命長平和臨安:“快跟上去護著公子,這身子還沒有好。”
晚晚纏綿悱惻,卻總不圓房。鳳鸞雖然猜到郭樸心思,候著洞房花燭夜。可還是擔心他是不是身子不好。
秋雨下了幾天,碼頭上有水,泥濘不少。乞丐在泥水中勉強爬著退後,郭樸站定逼問道:“誰教你的拳法?”
乞丐不回答,郭樸微抬起腳:“不說我踩斷你手指頭。”鳳鸞又嚇了一跳,要說不要踩,肩頭被人一碰,是身後的蘭枝嚇得不清,靠過來打斷她勸阻心思。
郭樸並沒有踩下去,只是周圍打量:“救你的人都沒有,還談什麼幫派!”他厲聲了:“這附近是秦大人,難道也不管管!”
他官腔兒一打,兩個小乞丐過來:“要找他們老大?我們帶路!”趴在泥中的乞丐嘶聲罵:“小兔崽子,你敢?”
“我們就敢,你們去年來了,天天欺負我們!”小乞丐中的一個,撿起一塊泥塊扔到他臉上,見不動,上前又呸了一口唾沫:“你們要倒黴了!”
這一行人離去,攬客的夥計都不敢過來,郭樸見客店夥計不來,命長平:“陪少夫人尋客店住下來,臨安和我去去就回。”
船是自己家裡的,有兩個梢公守船,郭樸不讓他們過來。鳳鸞固執不依:“說好帶著我,你去和人打架,我要看著你。”
勸了幾句不中用,郭樸又要笑:“你就跟著吧,路上泥滑難走,看溼了你的鞋。”鳳鸞哼一聲:“難道不會尋個車。”郭樸又樂起來:“你說得很是。”
尋到車坐上,兩個小乞丐帶路,走到城北角一個小巷子裡,手指著:“第三家,就是鄭老五的地方,他是個傷兵,去年回來少了一條腿,還能教人打拳,不知哪裡弄來十幾個惡人,打架搶錢無所不至,官府也不敢管。”
郭樸跳下車,讓鳳鸞在車裡等著,鳳鸞不答應,趕車的也不幹:“您老有錢給幾個,沒錢我要走了,這是城裡一霸,秦大人都管不了,無事還去衙門鬧一鬧,小的混飯吃惹不起事兒。”
沒法子郭樸扶下鳳鸞,左近有一個小茶館,帶鳳鸞進去坐,叫了熱茶點心丟下她要走,鳳鸞明知不能拗,只白眼兒過來。
“哈哈,晚上和你算賬。”郭樸丟下這話只帶臨安走開。小巷子裡泥更多,烏漆巴黑只是汙穢。第三家門口見大門敞開,郭樸問一聲:“鄭老五在家?”忽然省悟過來,喝上一聲:“鄭義和!”
“有!哪個喊我這麼脆生!”低矮柴房裡先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