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貴賓來了兩天,都去哪裡狩獵了?”
“唔,可能姑娘家都不好這個吧,她倒是沒怎麼獰獵,只是帶著那一眾孩童到樹林裡玩耍。”
“無妨,到圍場來也未必一定要狩獵,放鬆一些也好。你退下吧,我還想在這兒呆一會兒。”寧夜不再想說話,沉聲吩咐著。
“是!”軍士諾了聲,拿了魚簍轉身離開了。
到圍場只是玩耍卻不獰獵,倒是少見,年輕的姑娘家不找婆家便做了這許多孩子的孃親,也是與眾不同的,寧夜想了想卻又自嘲的笑了笑,若說少見,這世上什麼樣的怪人沒有呢?雲姑娘,名字裡也有個雲字。
剛雕好的木蝶蝴此刻貼在胸口,竟是硌得生疼了……
“蝴蝶泉邊木蝴蝶,飛入誰家庭院?”寧夜喃喃自語。
“蝴蝶泉邊木蝴蝶,飛入誰家庭院!”一個清脆的聲音重複著他的話,在一片靜謐中格外不同。
寧夜難以置信的愣住了,那個聲音來自上方,他判斷得出。可他卻不敢抬頭確認,只是僵在樹下,生怕自己偶然的一個動作便會令那個聲音徹底消失。
“蝴蝶泉邊木蝴蝶,飛入誰家庭院!寧錚,哦,是不是該稱呼你為寧夜了?”那個聲音終於又再響起,聽不出是喜,是憂。
沒錯,寧夜,就是在蕭若衡的安排下,隱姓埋名的寧錚。
寧錚確認了,聽清了,不再遲疑,猛地站起身來抬起頭朝樹上看去。
茂密的枝葉間,坐著個劍眉星目的“男人”,眼睛閃亮的注視著樹下的寧錚,嘴角微微上揚著,戲謔的喜悅一點點浸透在臉上。
寧錚不語,眉頭不經意間上揚起,仰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光從不可思議,再到了解,和別樣的雲淡風輕。
那人皺著眉頭笑道:“還是要習慣新名字,寧錚,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孤風!”
“孤風……”寧錚儘量平靜的念著這兩個字,可嗓音中藏出藏不住的沙啞和輕顫。
是的,她是孤風,那個和雲衣形影不離的姑娘,她一向喜歡著男裝。
“喂,你傻了嗎?”孤風利落的跳下樹,走過來抬手拍了拍寧錚的肩膀,微嗔著:“嗯?還不說話!真傻了啊!把我忘了?嘖嘖,你們漢家的男人就是忘性大啊,想當年你還吃過我醋呢!”
寧錚不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她也是那貴賓之一?
刻意埋藏的記憶一股腦的湧上來,刺得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疼。
“真是個呆子,搞不懂雲衣為什麼會對你念念不忘。”
“什麼意思?”寧錚仔細的捕捉著孤風話中的含義,心裡期盼的那個希望升騰起來。
“你是呆子,她也是呆子!來都來了,居然兩天了都沒勇氣見,真是個傻女子,所以只好我老人家親自出馬了。”孤風嘟著嘴抱怨著。
“你是說……”寧錚衝動的捏住孤風的雙肩,不自覺的用著力,臉上的線條因為促來的緊張而僵硬起來。
“我是說她還活著!去找她啊!”孤風沒好氣的回應著,呲牙咧嘴的嚷嚷:“好痛啊,快鬆開我。”
“她在哪裡?”巨大的驚喜終於襲來,寧錚顫聲問著,聲音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發出的感覺。
“她在哪裡你還不知道嗎笨蛋!”
寧錚愕然愣住,求證的看著孤風,毫不意外的得到對方無可奈何的白眼。
“蝴蝶泉……蝴蝶泉!”猛然醒悟過來,寧錚喃喃的自語著,用力推開孤風轉身便跑開。
“嘿,看來沒笨到家。”孤風站立不穩,差點坐倒在地,看著寧錚迅速消失的背影好笑的說著:“這兩個傻瓜,別再拖了……”
寧錚奔跑著,穿過從林奔跑著,跑向那個不遠的去處:蝴蝶泉。
是她,真是她回來了,她就是那個雲姑娘!自己怎麼沒想到?怎麼又浪費了兩天的時間。懊惱、氣憤、心酸,他已不是莽撞少年,可一剎那間,蝴蝶泉的那個下午、奉陽燈會上那刻在心裡的姑娘一剎那的回眸和柔軟的牽手,不斷的重疊著,交錯著,分不清哪個是曾經,哪個是現實。
很快的,蝴蝶泉豁然出現在安夜眼前。
可她在哪裡?
看著波光灩靜的湖面,平靜得彷彿從沒被打擾過一樣,沒有任何人出現過的痕跡。
寧錚不敢錯眼的仔細搜視著,生怕漏看了任何一處角落。
她會在哪裡?湖邊的樹下沒有,草地上沒有,前方的樹林也沒有,她在哪裡?孤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