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即通。你若是男子,必也和若衡一樣考取功名了。”爹讚許的看著我,眼裡有著為人父的驕傲。
“女兒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我認真的說著。
“話雖如此,雲衣,今日並無外人,你和爹說實話,你的想法究竟是如何?當年在圍場,也是因為你的聰慧才讓東陽候關注到了你。爹總是怕……怕你會鋒芒太露。”
“鋒芒太露?”我猶豫片刻說:“蕭家的人,爹您不可露鋒芒,因為您已經位高權重,自需小心謹慎。蕭若衡不可太露鋒芒,因為他身出名門又少年得志。蕭鳳儀不可太露鋒芒,因為她身負天命後之名,自要端莊高貴。可爹您想過沒有,唯有女兒的鋒芒更要再露些才對。鳳儀將來進宮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事誰也不敢保證,爹您是文臣,品級雖高手中卻並無實權。再說蕭若衡,雖是文武狀元,可昭帝卻遲遲不重用他,連靜言太子都離他反而遠了些,想必是擔心外戚作亂所致。這樣一來,鳳儀和蕭家實在是揹負盛名卻時時如坐針氈。可如果我嫁了離睿,藉助東陽候雄霸一方的勢力,鳳儀便坐穩了東宮,蕭家便保了永安。退一萬步講,目前西南兩候已對聖上顯出不敬之意,如果朝中真的有什麼大的變化,爹,你明白我的意思,至少蕭家還有東陽這個退路。”
“雲衣,你竟想得如此深遠!” 爹聽我如此一說,竟是大驚失色:“爹何嘗不想蕭家的永安,爹也自會為鳳儀打算,可如果這平安是要我犧牲另一個女兒,那卻萬萬不可!雲衣,爹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打算了。”
我搖著頭笑了笑:“爹,女兒怎會是犧牲。離睿,他真的很好啊。女兒已經決定可以嫁他。”
爹還想再解釋什麼,我卻笑著搖搖頭:“爹,相信女兒吧,女兒會幸福,一定會,蕭家也會太平。”
爹見我執意如此,也不再言語,只是眉頭仍舊緊鎖著。
看來我的決定並沒能讓他放心,反而我剛才那一番話,竟是又讓他憂心忡忡了……
立夏之日,便是大明一年一度的奉陽節。
在大明的傳說中,太陽神是主管天下萬物生命之神,每年的立夏之日便是太陽神出現俯瞰大地的日子。立夏的當晚,市集上都會有燈會歌會,而每家每戶的燈火也都徹夜長明。自靜言太子涉政以來是提倡簡樸的,可今年不同,病重的明昭帝在奉陽節前卻是情況大好,便下令奉陽節普天同慶,也有沖喜的意思在裡面。
按說,我們三兄妹應該陪著爹去宮中赴燈會。可我深知宮中的燈會有多麼的無聊沉悶,於是趁靜言太子早幾日來府中的時候,對著他長吁短嘆了一番鳳儀的課程最近有多麼多麼的沉悶、鳳儀唸叨著很想見識一下市井燈會的熱鬧、今年京城內的燈展聽說百姓動了很多的心思,有什麼什麼好玩的東西……總之一系列的話,沒完沒了見縫插針地說著。一旁的鳳儀明知我是借她的面子,卻也不好點破,只是在一旁漲紅了臉不作聲,可瞧她的神態,竟是比我還向往著。
最後只是離睿的一句話才讓我閉了嘴:“雲衣,你若想去,我陪你便可。”
我當然想去,可就和他兩個人多彆扭啊……我支唔了半天。一直笑著不語的靜言太子插了話,說是回宮向父皇稟明,我們幾個就不到宮裡摻和燈會了。
總之,太子一言,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於是在立夏的當晚,我,蕭若衡、鳳儀,離睿,還有靜言太子,一行五人穿上了老百姓普通的布衣,跑到了京城最熱鬧的街市賞燈。
和虛假熱鬧的宮中比起來,這市集上果然名不虛傳!真可說是人挨人,人擠人,滿眼看過去,除了燈便是人,以至於我們五個人走在人山人海里不得相互喊著才不失散。我卻有些奇怪,不是說老百姓生活不好叫苦連天嗎?怎麼這燈節過的如此興高采烈?看來這古代倒是挺樂觀的……
這市集中燈的花樣也真是多,鯉魚燈青蛙燈兔子燈,花燈樹燈雲彩燈,映的是火樹銀花不夜天。還有那賣小吃的攤子前面也是爆滿,不論窮和富,這一天都要出來喝些甜湯,意寓著一年的甜蜜美滿。我本來也想隨便找家嚐嚐,可蕭若衡說那條街市東南角有一家的甜酒湯是京城最香,說得我們大夥兒全部都動了心,寧肯費大力氣擠過這人海也要找到他說的那家。
說著容易做起來真難,在這人潮中穿行,一會兒是鳳儀看中了個什麼花燈要停下來看,一會兒是我嚷嚷著旁邊有個更好的食店。總之不長的一條街,竟是走個沒完沒了,好在誰也不是真的要吃什麼,就是興奮使然。
走著走著,自然就分出了“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