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不是凡花。未見到小姐之前,我還只當明瀞誇大其辭,如今方知道,他的形容終是太淺了。”
我正組織了更客氣的語言要回話,只見那石徑上已站了一個小太監,扯著嗓子唱道:“太子妃娘娘駕到1
畢竟是儲君之妻,所受待遇也要比照太子,君臣之禮便少不了了。太子妃一身明黃光華熠熠,足以與這春日爭輝。直等著她坐下五秒,氣氛做主之後,那小太監才傳出話來:
“眾卿平身1
之後便又是一陣寒暄,清兒是初次與會,自然要隆重推出。便見諸王妃中最年長的魏王妃為清兒引薦。那太子妃方才綻出“親切”的笑容,拉著清兒的手,笑道:
“素日裡聽便聽老夫人們說起,謝府裡晏老太君,是本朝頭一位會教養子女的,清兒妹妹雖小,卻也有雛鳳之相,都比下去了吧1
秦夫人連忙道:“太子妃過獎了,清兒妹妹便是再好,又怎比得兩位公主端正典雅,貴氣天成?”
“秦夫人也太過謙遜了,清兒妹妹到底是謝家的女兒,雖則年紀還小,只看這通身的氣派,若非鐘鼎百年之家,便是學也學不來的。據本宮看,今日這花狀元之位,只怕令妹也要讓賢了。”
這太子妃好生厲害,這句句話都是抬謝家壓秦家,不知道有何用意。今天的裙幄宴,這氣場竟是大大的不對了。
清兒被太子妃拉著手,這時候倒顯出謝家人的本色了:
“多承太子妃垂青,清兒初來乍到便恰逢盛會,心中歡喜,一心只想與眾位姐姐相交,並不多做他想。春蘭秋菊,本各擅其場,狀元之位,亦有能者居之,清兒願與姐妹們同賀。”
說完,便故作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見我點頭才笑笑調轉目光。
太子妃用含義不明的目光看著清兒半晌,這才吐出三個“好”字。齊王妃一直在我身邊,至此方才走到太子妃身邊,說道:
“臣妾請娘娘示下,是否便與臣妾等同去遊園?”
“若本宮跟著去了,你們反倒拘束,你是主人脫不得滑,便陪著公主們去吧。我們幾個妯娌留下,借你的席面好生聚聚。”那位太子妃顯然對遊園這樣的活動沒什麼興趣。
齊王妃應了,便招呼了一干人等,大家興沖沖下了樓,三五成群,四下分散在各個遊戲“據點”。古時候沒有網路不能出門,女孩子們更想出了諸多遊戲,齊王妃倒也安排的齊全,從那風雅的琴棋書畫以降,還有馬吊、投壺、雙陸、花湖、鬥草,應有盡有。清兒好動,便向我打了個招呼,便融入玩樂的人群中,和人同去射鵠了。
我對這些女孩子的遊戲,並無太多興趣,再者也懶得向人解釋我的來歷,不如順便走一走,也可飽覽春光。
柳蔭魚池,小橋流水。我只一個人隨心而行,倒也自在。突然之間,胳膊被人扯住,捲入一個沉香繚繞的懷抱。我咬住下唇,諸多景物在我眼前,彷彿快進一般,待我落了地,才發現自己身處密林之中。
微風吹過,夾著幾聲絲竹凌亂,同它一起亂掉的,還有我的心。這是那晚不愉快的“唇槍齒劍”之後,我第一次見到睿王。
我轉過身,不想讓他那雙眼,毀了我的冷靜。
“殿下莫要忘了,鳳君曾說過,三日之內,不想再見殿下。殿下莫非以為,鳳君只是妄言?”我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地說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說了什麼?我心下大驚。他腦子燒壞了嗎?這種酸到骨子裡的話。怎麼可能說出自他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轉過身。
卻見他的目光,從樹梢降到我的臉上,那深邃如星空的雙眸之中,隱隱發光的,可是——害羞?
我腦中“嗡”地一聲響,就算是剛剛程潛“柔情萬種”,也只讓我頭髮發麻,並不曾有過這種一片空白之後,近乎“如坐針氈”的不安和彆扭。
我往後撤了一步,卻忘記身上的禮服,並非日常出門時的輕便女裝,結果便是踩中了自己的裙襬,搖搖晃晃,幾乎失去了平衡,
他向前走了一步,攬住我的腰,說道:“你今日怎麼也如清兒般,毛躁起來了?”
還不都是你“語出驚人”害的!我心下腹誹,卻不能宣之於口。剛剛的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便當是我幻聽了,人生在世,總是難免的。
如今的情況,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扳開他扶在我腰間的手,說道:“謝過殿下援手,此刻並非洽公之時,鳳君告辭了。”
他皺了下眉,散發出雷霆萬鈞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