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在崖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鬧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話,那他就回他姥姥家抱孫子去算了。”瞧瞧邵海山那一臉的愁苦,他又道:“反正現在打也打了鬧也鬧了,我還就不信這越南小臭蟲能把我老陳怎麼樣,是不是老邵?”
邵海山乾脆扭過頭去,他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個人。打完崖山伏擊戰之後,他就一直責怪自己:為什麼不事先多考慮考慮,頭腦一熱就打了越南人一個伏擊。雖說仗是打勝了,同時也暴露了自己。在敵人的腹地打這種得不償失的仗,很可能會將自己送上一條不歸路。每當他一想起這些,就後悔得想自殺。可是陳沂生不這麼認為,他就一句話:“到嘴的肥肉給放跑了,那種蠢事咱不幹!”結果,這兩個排長就此又吵了一架。就目前為止,邵海山對陳沂生指揮能力的信心開始動搖了,再也沒有剛出發時的那種凌雲壯志。
“我說老邵!你還象個爺們嗎?怎麼辦起事來前怕狼後怕虎,老孃們都比你強上一百倍。”陳沂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邵海山沒吭聲,他已打定主意,再也不能和陳沂生這樣胡鬧下去,只要抓住機會,馬上返回國境。因此,無論陳沂生是怎麼冷嘲熱諷,他邵海山就是一言不發。
“我決定了,馬上向高坪出發!”陳沂生抓起邵海山的手腕子看看時間,“五分鐘後出發!”
“你開什麼玩笑?”邵海山實在是忍無可忍,站起身叫道:“老陳!這一路我可淨聽你的,是不是該讓我說說心裡話了?”
“好好!你說,你說!”老陳很謙虛地抬抬手。
“老陳哪!咱們就這點人,再也玩不起啦!你難道真想叫同志們都陪你死在這深山老林不成?你到外面看看......”說著,他踢開蔓藤向外一指,“你瞧瞧你選的路,就象掉進草堆一樣,一睜開眼睛不是草就是樹葉子,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東西南北。我看你也別費那個勁了,就是走到高坪,我們不是被打死也是被活活累死。”
“你說什麼?”陳沂生瞪圓了眼睛,“老邵!你熊了?你還是不是咱二排的人?”
“就因為我是二排的人才這麼跟你說,換了別人,我早就......”看著陳沂生那慢慢抬起的槍口,邵海山強行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陳沂生壓壓火,迅速將抬起的搶扛在肩膀上,嘴裡吹起了口哨,可大腦卻是一刻未停地思考著。想了片刻,他說道:“老邵!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走大路是別指望了。越南什麼都缺可就是不缺這樹林子,你怎麼就不好好想一想:我們走這迷糊路費勁,難道越南鬼子就不費勁嗎?”一見邵海山不為所動,他心裡這個氣啊,恨不能上去踹他幾腳。看看其他戰士,又道:“弟兄們!你們再想一想,為什麼越南人連民兵都出動了?難道就為了我們這三十幾個人?為這三十幾個人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要我看,這裡面有學問!”說著,他叫過楊雪龍,“你說說,越南人重點佈防的是哪幾條路?”
“好象都是通向邊境.....哎呀!會不會......”
“沒啥會不會的,一定就是!”陳沂生掏出地圖,一把拽過邵海山,也不管他高不高興,強行送到他面前指著邊境道:“老邵!你仔細想想,他們這麼忙忙活活佈雷幹什麼?總不會是吃飽了沒事幹消化食兒玩吧?”
“你是說邊境上出了狀況?難道是......是張大志......”
“我看......”陳沂生折起地圖放進懷裡,:“沒準是咱們大部隊壓到邊境上了,要不然越南鬼子也不至於象丟了褲子似的。”
“那還等什麼?現在和大部隊靠攏不正是時候嗎?”
“老邵!”陳沂生笑了,“沒錯,我們是要和大部隊靠攏,但不是現在。你想想,越南鬼子現在防禦的重點除了高綿公路就是邊境。高綿公路就不用說了,單說這邊境線——你老邵就是插上了雞翅膀,恐怕也飛不過那條河。不是我老陳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咱這幾個人人想硬穿人家的防線。不被打成塞子,也得讓人家一個個捉了去做倒插門女婿!”
陳沂生這話弄得邵海山哭笑不得。的確,全軍你隨便找,恐怕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敢在作戰會議上滿嘴單口相聲的排長。
“老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還能怎麼辦?”
“怎麼辦?”陳沂生“嘿嘿”一笑,“你瘭啦!咱不是說好了嗎?去高坪啊!借這股子亂勁,不跟著攪和攪和,你對得起越南老百姓嗎?”
“報告!”
“進來!”
“是,師長!”參謀將剛剛收到的電文遞給叢文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