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程度?”老陳眼睛都紅了。
“被水給淹了,還開了刀......”
“開刀?”老陳驚得一屁股就蹾在了椅子上,半天都沒醒過神來。
“排長!事情要鬧大了,您,您能不能給拿個主意?小米,小米這可都是為了您才和那個劉為國鬧彆扭的......”
“為了我?”老陳苦笑了一聲,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欲哭無淚,“為了我就應該這樣嗎?”他抬起頭看了看陳東,“你們穿著軍裝拿著槍,老百姓把國家的南大門放心大膽地交給你們去守衛,難道你們身上的責任就是為了我嗎?”
“......”陳東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老陳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你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不是我陳沂生的解放軍。誰給你們的權力拉幫結夥互相拆臺?不錯,我是恨劉為國,那是因為他活得不像個爺們!可是你們呢?你們拍拍自己的胸脯子想一想:你們自己就像個爺們嗎?都什麼時候了?越南人都打進咱們家門口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那兒勾心鬥角?你們還是不是軍人?你們簡直丟盡了咱們軍人的臉!你們不是我陳沂生帶出來的兵,你們簡直就是那個劉為國下出來的兵!你們就連那個劉為國都比不上!”老陳越罵越傷心,越罵越激動。直罵得陳東冷汗如雨,脊背生寒。
“排長!不是我們搞窩裡反,而是咱們這些人都明白:跟著劉為國那就是個死!他自己想死我們攔不住,可是也不能拖累大家吧?憑什麼上面派這麼一位什麼都不懂的混蛋來指揮咱們?難道我們就該死?難道我們不是爹生父母養的?就憑他高幹子弟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他奶奶的還是高幹子弟呢?你看看我陳東什麼時候往自己的鼻子裡面插過大蔥?我......”
“你他奶奶的給老子閉嘴!”老陳“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鐵青著臉怒不可遏地打斷了陳東的話,“大敵當前!當兵的只要不敢上前線,說出大天花來都是他奶奶的放屁!你們是不是昏了頭啦?啊?就為了我這一個人,你們就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你們活著不是為了我陳沂生,你們扯皮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這方圓幾百裡地的父老鄉親可都在眼巴巴地看著你們哪!看著你們幹什麼?難道是看你們為了喜歡誰不喜歡誰在那扯淡?我呸!那是在等著你們給他們做主,替他們報仇哪!同志啊!你們胡扯六拉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這最關鍵的地方麼?”
陳東沒話說了。一是沒理,二是不敢。
“你們要記住!”老陳一字一句把語速放得很慢,“個人的私仇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放在國仇和家仇的前面!就是劉為國再不對,你們也必須無條件地執行上級交給你們的指令。不是為了你們自己,而是為了這一方的百姓!”
“是!”陳東含著淚,舉手給陳沂生敬了個禮,“老排長!我記住你的話了,我一定會把你的話給二排所有的戰友帶到!”
“去吧!”老陳背過身去,輕輕擺了擺手,“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二排沒有孬種!”
“是!”陳東放下手臂剛要離去。不料老陳叫道:“等一等!”說罷,從襪筒裡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小紙包。打將開來,裡面居然是三十塊錢。“把這個帶上,買點雞蛋給小米補補身子。”
“不!排長,我這裡有錢!”
“少羅嗦!你的錢是你的錢,代表不了老子。”老陳不容分說,抓過陳東的手塞了進去,“年輕的時候不把毛病去根,到老了那可是不得了!”說罷,握住陳東的手用力攥了一攥,“小米的事情!我就全靠你們了。有什麼為難的事就去找老邵和指導員,只要他們兩個肯出面,就一切都好辦。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學會承擔後果,不能學那些小媳婦!”
“是,我明白了!”陳東點了點頭,心領神會。
邵海山在觀察室外蹲了整整半宿。劉為國只是趴在窗戶上向裡面看了幾眼,隨後找個彙報工作的理由就消失不見了。邵海山差點被他這種圓滑於世的處世哲學給氣吐血,但是又毫無辦法。
自己的戰友還得自己關心,就象自己的女朋友一定要由自己來找一樣——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邵海山就著自來水,在悶氣中吃著陳東帶回來的包子,和楊雪龍陳東一起在這漫漫長夜中煎熬著。
“老排長真是這麼說?”邵海山問陳東。
“是的!老排長說,這件事要是沒有你和指導員共同出力,恐怕就不太好解決了!”
“我能有什麼大本事?指導員又能使上什麼勁?我們倆加在一起,也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