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臣感到無能為力,如果一個水手看到暴風雨即將來臨還不能立即將船引入港口,那他就是個不稱職的水手。恕臣直言,羅伯特勳爵在天堂會比在英國好一些!”
“你們倆人真是那麼水火不容嗎?做你分內的事吧,暴風雨就會過去的。”
忠心耿耿而又有些自負的塞西爾爵士碰了一鼻子灰,然而伊麗莎白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在以後的幾個星期裡,她的脾氣壞透了,她動輒發火,她身邊的女官們成了她發洩的物件,稍不順言,伊麗莎白對她們不是拳打就是腳踢,而且,她還學著粗著嗓門罵人。倘若雷蒂希亞在宮裡的話,真不知她一天要挨幾個耳光,甚至連溫順的瑪麗·西德尼都不能倖免。
毫無疑問,雖然她對外面的謠傳拒不承認,但她的內心卻正經受著極大的精神折磨。她需要羅伯特,而羅伯特這幾天正在悲痛之中沒來見她。然而她也明白,正如塞西爾一針見血地指出的那樣,如果同羅伯特結婚,就等於承認自己有罪,不管她與他有沒有謀害艾米,然而除掉她不正是他倆的心願嗎?她知道全國各地,大街小巷,人們一定在談論著艾米之死,他們甚至還會聯想到前不久那個瘋老太婆的胡言亂語,倘若她同羅伯特結婚,人民就不可能從內心裡發自肺腑地尊敬她了。伊麗莎白不是不知道,當這些有損於她名譽的謠言傳到法國時,駐法國的使節思羅克莫頓爵士羞愧得想要自殺,因為他實在不堪忍受歐洲人對他的女王的各種嘲笑和謾罵!
伊麗莎白深知,一位女王應該有超凡脫俗的思想感情,不然的話,人民就會把她看作是一個普通的軟弱的甚至是罪孽深重的女人。要保住頭上這頂金光閃閃的王冠,就必須保護人民對自己的愛戴。出於對羅伯特的信任和真誠的愛,也出於驕傲、勇敢和忠誠等的驅使,她不願意讓羅伯特被他的仇人趕出宮廷,從而失寵,使這成為這出悲劇的最終結局。只要羅伯特還在宮裡,那就證明他是無辜的,如果貿然將他驅逐出去,那麼他這輩子也就完了,可他還正年輕呀!
王位繼承權(5)
雖然這一悲劇的陰影在此後的幾年中斷斷續續地給伊麗莎白帶來麻煩,但起碼大的危機是過去了。身心受到打擊的伊麗莎白因此而憔悴了許多,但人們發現,伴駕她左右的仍然是儀容俊美、風度翩翩的羅伯特·達德利,女王心愛的御馬總監。
但伊麗莎白對她個人的生活,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對她而言,求婚者愈多,求婚者的身份愈高,她就愈得意。
她故意擺出一副認真考慮求婚者條件的樣子,藉以戲弄心神不寧的羅伯特,羅伯特越是心急火燎的,她就越開心。可時間一長,求婚者們才發現伊麗莎白女王對他們的請求根本沒有誠意,只是在一味地敷衍。可當聽說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向法蘭西皇帝的女兒求婚時,伊麗莎白又顯出了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對西班牙大使抱怨說,菲利普國王太沒有耐心了,可見他的心不誠。
在心靈深處,伊麗莎白對婚姻異常反感,甚至是畏懼。不過,結婚的甜蜜和各種充滿愛意的浪漫溫馨的生活又令她異常興奮和激動,她有時著迷似地陶醉在幻想之中,可面對現實她又猶豫不決,畏縮不前了。伊麗莎白這種矛盾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加強烈,使她的性格變得古怪多變,令人難以捉摸。
不過,伊麗莎白的大臣們仍迫切地希望她儘快結婚,只要一有機會,他們便會在正式場合下向女王提出這個請求,大家一直認為,女人不結婚是令人不可思議的,反正女王遲早總是要結婚的,因此她的愛卿們不遺餘力地要求和期待著。
在經歷了艾米之死事件的打擊之後,伊麗莎白終於徹底打消了與羅伯特結婚的念頭。在她看來,為了王國的利益和她個人的聲譽,她必須這樣做,必須犧牲個人的感情和幸福。伊麗莎白從來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這一回理智讓她收服了曾一度難以抑制的激情,將這份眷戀之情深藏於心底,她終於戰勝了自己。
雷蒂希亞成了沃爾特·德弗羅子爵夫人。在女王伊麗莎白的一再暗示下,雷蒂希亞終於放棄了對羅伯特·達德利不切合實際的幻想。有時候雷蒂希亞一想到伊麗莎白那炯炯的目光,心裡就有些後怕:是不是自己經常瞟向羅伯特方向的眼光已經被她察覺出什麼來了?
像其他的已婚婦女一樣,在生完了長女之後,雷蒂希亞又懷孕了。這一回她已經沒有了初為人母那種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覺,雷蒂希亞不甘心她的一生在這個古堡中度過,她又開始思念和嚮往宮廷裡那燈紅酒綠的生活了。因此宮廷裡發生的事情成了她最關心的,而她最關心的還是女王與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