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托馬斯爵士回來了嗎?”
“是的醫生,他正在書房裡與朋友談話。”
“請你把這個字條拿給他看,最好讓他現在就來,我有急事要與他商量。”御醫飛快地在便箋上寫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摺疊了一下交給管家布魯斯。
老管家接過紙條遲疑了一下,緊盯著御醫的眼睛:“蘭德爾醫生,是不是王太后殿下的情況不好?”
“唔,你怎麼知道?”蘭德爾醫生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位鬢髮斑白的管家。
“我只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不願意這麼想,可是——”布魯斯帶著懇求的語氣。“王太后殿下可是個好人,她心地善良,我在宮裡伺候她好多年了,從沒見過她現在這個痛苦的樣子,您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她!”
“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請你快些去找托馬斯爵士來一趟,要不,我與你一起去?”
“不,不。您還是留在這裡好一些,萬一王太后需要您的話。再說,托馬斯爵士回來後就關照過我,說他和朋友有要事要談,不希望有人去打擾。”
“什麼要事,難道比人命還重要?”蘭德爾醫生脫口而出。因為這兩天托馬斯爵士都沒有露面,而可憐的王太后凱瑟琳·帕爾卻一直在產房裡待產,情況不容樂觀!
“我的上帝,仁慈的主啊,請您發發慈悲,不要讓王太后受那麼大的苦了,王太后的的確確是個好人,她一直都是您最忠實的子民,您是英明的主,萬能的主,應該知道這一切的呀,請您賜福給王太后,保佑她們母子平安吧!”布魯斯從御醫的話中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哆嗦著在胸前劃十字,腳步有些踉蹌。
“布魯斯,王太后的情形不容樂觀,這事你只能告訴男主人,對其他的人你暫且不要說出去。”
“明白了,蘭德爾醫生,在宮裡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該說的和不該說的我自有分寸。蘭德爾醫生,一切全靠您了!”布魯斯眼圈發紅,規規矩矩地給醫生行了個禮,然後蹣跚而去。
書房裡,門窗緊閉。自伊麗莎白走後的兩三個月裡,這兒幾乎沒人來過,所以屋子裡有一股子黴味,現在又混合了嗆人的菸草味,真是渾濁不堪。又悶又熱的天,偏偏緊閉著門窗,可以想像屋子裡客人正忍受著煎熬。
“喂,我說,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若是在花園的栗子樹下,邊飲邊談不是很愜意嗎?偏偏你們要弄得緊張兮兮的。”
“夠了,薩福克公爵,除了吃喝玩樂,您還能做些什麼?哼,真是沒用,好歹你也是先王亨利八世的親戚呀,為什麼不多為你的兒女著想一下呢?”
諾森伯蘭公爵約翰·達德利不留情面地呵斥著老朋友亨利·格雷。其實他也憋得難受,覺得脖子上油膩膩的,白襯衣貼在後背上特別難受。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陰謀與愛情(28)
“我只不過說說而已,外面有的是良辰美景好去處,何必非得呆在這個屋子裡?你們也許都知道,我心臟不好,怕熱怕冷怕受刺激,眼下,我真的覺得透不過氣來了。”亨利·格雷受了約翰·達德利一番訓斥之後,臉色漲得通紅,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的確,他太胖了,胖子怕冷也怕熱,沒有辦法呀!
“我很抱歉,本來我們是可以換一個地方的,可是我夫人臨產在即,我實在脫不開身,再說事情也著實有些突然,得趁早解決才好。所以,請你們多多包涵。”主人托馬斯·西摩一邊擦著額上的汗水,一邊求助地看著諾森伯蘭公爵。
“好啦,咱們言歸正傳吧。薩福克公爵,你知道嗎,薩默塞特攝政打算將他的女兒許配給國王!”
“什麼?他,他的權力已經夠大的了,還想當太上皇?”亨利·格雷吃驚地瞪圓了眼睛,用手扯著領口。
“的確如此。這事是我從攝政府中的一位男僕口中聽說的。嗯——,你們知道,我必須得及時瞭解攝政府的情況,以便做出對策。”托馬斯·西摩對自己的行為也覺得有些不光彩,所以未免吞吞吐吐起來。
“問題是,這位男僕的話可信嗎?他會不會添油加醋的或是無中生有?”亨利·格雷已經將襯衣的扣子從上到下快要解完了,胸脯上黑乎乎的汗毛似乎也溼漉漉的。
“這一點請你們放心,這個男僕早就成了我的心腹之人,這幾年他從我這裡得了不少的好處,諒他也不敢背叛我。”
“那麼,對這樣的事能有什麼好的對策呢?國王雖然年幼,但仍然可以訂婚,這樣的事無論是咱們國內抑或是國外都有過,是合乎情理的,咱們又有什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