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不躲不閃,四師弟的袖子正好刮在錦盒上面,只見錦盒就如一片秋日衰敗的樹葉一般,順著大師兄的壁上飄落下來。我和靜玉一見全都被驚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後只聽見錦盒‘哐當’一聲滾落在地上,那顆珠子藉著衝力從盒中一通翻滾,直骨碌到西側的一排桌子底下。
四師弟隨即起身笑道:“唉…… 喝多了,喝多了,人一喝多就是不太中用,就連走路都要摔跟頭,咦?二師兄不是說要送師父一顆珠子麼?怎麼錦盒裡面什麼都沒有哩?”,四爺一見他如此欺人,直氣得將牙咬得咯吱吱亂響,正當雙方要劍拔弩張的時候,上面的老者卻發話了:“君源、谷明,你倆休要逼人太緊,趕快將景宏三人讓進自家坐席罷”,這時五師弟也道:“大師兄,師父說的極是,俗語說‘不能讓一條魚腥了一鍋湯’,咱們今日也莫要讓二師兄一家壞了宴席的大好氣氛,嘿嘿……嘿嘿”
我三人被下人分別讓進兩處,四爺自是與他們師兄弟同桌,而我和靜玉兩人則是緊挨著入了一張小字輩的席。待坐定後,我向四周掃視幾眼:只見在我右邊正有一個虎眼劍眉的紫衣少年,細細看來他長的頗有幾番白君源的味道,想必應是白老爺子的孫子,而在靜玉的左側則坐定一個姑娘,此姑娘體態瘦削,五官卻生的十分俊美,她身著粉色短衫,滿臉掛著的都是天真爛漫的純情模樣。紫衣少年見我們落座首先撂杯對我說道:“此席間數這位哥哥年歲最大,還要請他說幾句話”,我一聽顯得甚窘,便道“我……我叫文知焉,這位是我弟弟叫文靜潤,我……我們都是從吉林過來給白老爺子拜壽的”,那少年聽罷點頭微微點頭,笑道:“我乃江門老祖的獨孫,名叫白昱思,小名念瑾。近幾年有人和我說,這個‘瑾’字代表的不是別的,而你的媽媽的小名兒”,那白昱思一番話落絲毫不感窘迫,倒是像有幾分得意,而我和靜玉的臉上均被臊得緋紅,只好草草應了一句:“怎麼會呢”
白昱思說罷,又指著靜玉左邊的粉衫少女說道:“這是我的表妹,名叫柳依桐,以後大家還要多親多近才是”,我和靜玉分別抱拳見過,粉衫少女也還以禮數。再往下紫衣少年介紹的都是一些江湖中人的子子孫孫,什麼張三李四王五趙我也沒能詳記住。白昱思一番言畢,白老爺子的壽宴卻已經正式開始。眾人開始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我們幾個小字輩的也是一頓談古論今,好一番大言不慚誇誇其談。我偷眼向四爺的方向觀看,只見四爺坐在席中悶悶不樂,正一個人在當中喝著閒酒,他對面的白君源亦是默不做聲,只有歐陽穀明、歐陽穀亮兩人不厭其煩地繼續像個跳樑小醜般地奸笑著挖苦四爺,我心中不禁慨嘆一聲想道:“這老一輩還是不如少一輩的胸襟豁達”
眾人正待吃酒之時,突聽西側有人驚呼道:“沒錯,這委實是那顆珠子”,白君源見有異端忙起身發問:“費兄,你說得是什麼珠子?”,只見西側站起一個怪異的老者答道:“白兄,剛才文兄所贈的那顆珠子果然是一件寶貝,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前朝萬曆皇帝最喜愛的‘五鳳珠’”,此人一語話落,直震得滿院皆驚,許多人竊竊私議,不住地發出慨嘆之聲。怪異老者又嘆了一口氣道:“東西確是好東西,只是方才寶貝墜地,摔出一道裂紋,真是可惜,可惜……”,白君源聽罷連忙接過珠子,又轉呈給了白老爺子,這次四、五師弟再也沒誰敢撲倒,都是面面相覷地看著。
白老爺子擎珠看了許久,自言自語道:“看這質地,的確像是‘五鳳珠’的模樣,不過這東西自萬曆年起就藏於深宮,景鴻又怎能夠得到?”,五師弟歐陽穀亮接道:“師父,弟子倒聽說‘五鳳珠’乃是萬曆皇帝的最愛,早在他駕崩之時就隨著龍冠、鳳冠一起葬進了定陵裡去,莫非二師兄在離別的這些年……竟成了雞鳴狗盜之徒?”,白老爺子一聽心中更是起疑,便問:“景鴻,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江門代代忠良,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要,卻也不能揹負倒鬥掘墓的罵名,你倘若說不清這珠子的來頭,莫要怪師父無情,我今日就要將你們幾個扭送道官府,讓府臺老爺替我清理門戶”
四爺聽罷就是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壽宴之上竟能臥虎藏龍,將這珠子的來歷解釋的如此清楚,危急之下他也亂了方寸,一個勁地“我……我……”說個不停。就在這緊要的時刻,只見大門‘轟隆’一聲被人踢開,自打中跨院的大門外縱進一黑一白兩個人來。這兩人的出現對我們可謂是雪中送炭,眾人的注意力霎時就由四爺轉到二人身上,全都甩臉向後觀看。來人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妖冶女人,我對之打量一番:只見此人生得柳眉細眼、朱口紅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