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嘚嘚,我忙掀開錦簾時,送我的一隊人馬竟飛快地沿了原路撤開,連馬伕都已跑得沒影,一隊十餘騎的騎兵正面面相覷,似乎也是大感意外。
我猜著他們必是康侯軍中派出探察敵情的騎兵,忙道:“可否煩請諸位引了我去見康侯?”
騎兵中為首的那位便上前問道:“你是……康侯夫人?”
我點頭道:“我的夫婿正是康侯。”
騎兵便疑惑道:“聽說秋天時康侯夫人已經過世,哪裡又鑽出的康侯夫人來?”
我有些尷尬,只得道:“那麼,便請諸位先領了我去軍營,然後去通稟康侯,只說清姑娘來了便是。”
“清姑娘……”
康侯寵愛清姑娘的事倒也流傳甚廣,幾位騎兵立刻斂了漫不經心的神氣,調出一人來駕著馬車,前呼後擁地將馬車一路捲入一處連綿著數百頂帳篷的山谷,在一座插著主帥旗幟的山神廟前停下。
但這些人並沒有立刻請我下來,甚至去回稟了好久,都不曾有人出來迎接。
我心中疑惑,拖著臃腫的身體自行踏下馬車,剛走到廟門前,兩邊的衛兵還未及阻攔,便聽到裡面有人冷笑道:“什麼清姑娘濁姑娘的?誰不知侯爺前兩天悄悄離開了軍營,便是回去和真正的清姑娘團聚,哪裡又跑來的清姑娘?”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沒錯,沒錯,還是小皇帝送來的人,這可能嗎?不是奸細才是怪事!”
“不過,這女子長得可真好看,舉止也貴氣,看來不像啊!”
“啊,這奸細很漂亮嗎?”
“漂亮,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哪個女人有那樣漂亮的眼睛,就那麼靜靜地看你一眼,連心口都被熨過一樣,真是個絕妙的美人哪!”
“那麼……”
“不過是個大肚子,看起來有五六個月了。”
唐天重……並不在軍營,而是去饒城找我了?
那麼,唐天霄選在這時候將我送來,也是刻意為之了?
正覺得山谷中掠過的陰風涼得疹人時,廟門內已伸出兩對壯實的胳膊,迅速將我扯了進去,差點兒讓我絆倒在門檻前。
我下意識地護向腹部時,只覺兩隻臂腕似被鐵鉗夾住了一般,疼得鑽心。
竟是兩個軍中壯漢抓住了我!
我忍著疼,急著分辨道:“我真是康侯身畔的清姑娘!唐天霄有意這時候抓了我來混淆視聽顛倒黑白,大家萬不可上了他的當!”
這時身後卻有人嬉笑道:“大家萬不可上了這狐狸精的當!指不定設了什麼陰謀來對付侯爺呢!”
我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似乎當日隨著唐天重在王府書房議事時曾聽過,正要回過頭去看時,只覺眼前一黑,已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接著嘴巴也被人堵住,一路被扯往偏殿的位置。
我嗚嗚喊著,卻再也無法發出正常的音節來,胳膊快被捏斷了,才被拉到一根滿是灰塵的木柱上緊緊捆住。
而偏殿的門此時也關了起來,似乎押我進來的兩名壯漢在看守著。
前面的那人在問:“萬一她真的是侯爺寵著的那個清姑娘怎麼辦?”
身後那壯漢便冷笑起來,“你怕什麼,有人說她是假的,她自然就是假的!不過她的美貌……的確是真的!這身段……”
有粗大的手掌從腰際的繩索向上遊移,滑過凸滾的腹部,竟停留在高聳的胸部,貪婪地揉捏起來。
恍惚又想起那個難堪的盛夏午後,睡夢裡險被南楚末帝玷辱的噩夢,我又羞又氣,又急又怒,只覺胃部陣陣地翻滾抽搐,旱上吃的東西都已湧到了口鼻間,卻恨嘴巴被塞著,穢物再也吐不出來,只有陣陣的酸液從鼻中溢位,難受得我陣陣暈眩,膩出一身的冷汗,幾乎要昏死過去。
想來此時氣色也極可怕了,前面那人便有些畏怯,低聲勸阻道:“是個大肚子,看著又嬌弱得很,別弄死了!”
後面那人便詭異地笑了起來,“兄弟,你的意思,是先把她肚子弄癟再好好玩玩吧?只怕……到時她可就經不起了!”
這人說著,竟伸出爪子,便來解我衣帶。
我嗚嗚驚叫著,嚇得肝膽俱裂,再不肯受這樣的屈辱,將頭低一低,狠命往身後的木柱撞去。
並不覺怎麼疼痛,卻有滾熱的液體沿著髮絲滲入脖頸,而身體也似失了力道,無力地往下倒去。
模糊中,似乎聽到一聲慘叫,濃烈的血腥味四散蔓延開來。
“將……將軍!”
一直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