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瓦爾特一聲悶哼。
一支羽箭,好巧不巧從大臂甲和小臂甲的結合部位,狠狠地shè了進去,瓦爾特頓時感覺自己的右邊小臂,在鎧甲之內被一股溫熱所包裹。
受傷了!
哪又如何!?
瓦爾特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依然用左臂的臂盾格擋著來襲的羽箭,同時努力維持了右臂的穩定,維持著騎槍的穩定。
忙裡偷閒,左手抓住羽箭的尾部,狠狠一掰,伴隨著一聲悶哼,將羽箭的後半截掰了下來,順勢一拍,金屬的拳套狠狠地擊打在羽箭的尾部,將羽箭從自己的胳膊裡面拍了出去!
生猛!
瓦爾特處理起自己的傷勢,完全就是一種野蠻的狀態,好像處理的物件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傢伙!
這要是別人,這麼被瓦爾特這麼處理傷口,只要不疼得暈過去,必然破口大罵!
實在是太疼了!
而瓦爾特只不過悶哼了幾聲,就連攥住騎槍的右手,都沒有顫動一絲一毫,依然保持著衝鋒的狀態!
瓦爾特知道,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療傷的時間,即使是自己受了再重的傷勢,也要儘可能地維持著衝鋒,並且盡力保持著整個陣型的完整。
生死,小事!
更何況是受傷!
自己是一名騎士,如果自己能夠死在衝鋒的道路之上,也許就是自己最完美的歸宿了!
馮氏一族血脈中的大大咧咧被完全激發了出來,瓦爾特滿不在乎地瞄了一眼對方計程車兵,微微低下頭顱,保持著衝鋒的姿態,跟隨著理查德大少爺,繼續,衝鋒!
長劍前指!
衝鋒!
馮氏一族,就頂著密集羽箭的攢shè,繼續衝鋒,即使身邊有同伴不慎落馬,也根本來不及看上一眼!
如果說剛剛破陣而出的時候,馮氏一族周身上下帶來了一股來自深淵的恐怖,那麼,現在,馮氏一族在箭雨中繼續衝鋒,就是又帶上了一股不成功則成仁的慘烈!
破陣而出,箭雨之下的馮氏一族,身上的鮮血和敵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恐怖和慘烈,也在馮氏一族的衝鋒之中交匯在一起!
神擋殺神,佛擋弒佛!
羅徹斯特一方的後勤基地,本來就不大,從民夫帳篷到埋伏的地點之間的距離,更是短得可憐,馮氏一族放開戰馬所有的速度,僅僅在弓箭手放出第二輪箭雨的時候,就衝鋒到了敵人的陣型面前。
“聽我命令!”
“弓箭手平直散shè!”
“步兵第一排持盾,頂住!”
“步兵第二排,持槍!”
“剩下的人,準備!”
後勤基地統領高聲呼喊,讓自己的聲音能夠傳遞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羅徹斯特一方計程車兵,聞風而動,按照統領的命令,擺出了一條密集的防線。
第一排士兵將大盾下面的尖角,狠狠紮在腳下,用肩膀狠狠頂住大盾後面的木質托架。
一張張大盾緊緊相連,形成一條筆直的盾線,正對著衝鋒而來的馮氏一族。
第二排士兵,將足足五米多長的長槍後端死死頂在身後的土地上,將槍桿搭在前排的大盾邊緣,僅僅露出三米多長的一截槍身,雙手下壓,恨不得將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在槍身之上。
大盾,長槍,大地,在這一刻,形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再透過兩個士兵的共同的力量,讓這個三角形更加穩固,正等著馮氏一族撞上來,撞個頭破血流!
馮氏一族衝鋒而來,帶著來自深淵的恐怖,帶著來自箭雨的慘烈,衝鋒而來!
距離步兵們擺出穩固的防線,近在咫尺!
後勤基地的統領,狠狠攥緊了拳頭,就算是指甲深深地扎入手掌之中自己也不知道,雙眼緊緊盯著衝鋒而來的馮氏一族,心臟隨著馮氏一族戰馬的轟鳴聲而不斷跳動!
後勤基地統領甚至在恍惚之間已經看到,馮氏一族在自己密集的防線前面重傷呻吟的場面!
這是神賜大陸上步兵對抗騎士最喜歡使用的陣型,只要步兵能夠擺出這樣的陣型,神賜大陸上沒有任何一隊騎兵,能在和這個陣型的正面對抗中,撈得便宜!
頭破血流,開膛破肚,騎士是隊伍的唯一下場!
後勤基地的統領相信,馮氏一族也不可能在這個陣型面前討得什麼便宜!
也不枉他犧牲了整個左翼來延遲馮氏一族衝鋒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