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則明顯很激動:“真的是你,經書,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終於又聽到你的聲音了,太好了,經書,你是來接我走的麼?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沒用,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我真的沒用,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那塊玉明顯的震顫了一下,哀嘆道:“花兒,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那個時代,你何必又停在這裡為禍呢?千百冤魂,生靈塗炭,一絲執念,何以至此。”
花姐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惱火道:“不是我的錯,是他們,他們欺人太甚,我的孩子沒了,他們卻要燒死我,我怨啊!換成你,你不哀怨麼?
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花姐又開始了她那滲人的悽慘哭聲,讓我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一口怨氣,造成慘劇,我也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
那塊玉泛出了一抹白光:“好了,事已至此,都是過去,過眼如雲煙,你就不要再執著了,跟我走吧,可好?”
我能感受到花姐的激動,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是隻猶豫了那麼一下,便發出了一聲咬牙似的疑問:“歐經書,我問你,你為什麼不來接我,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你現在才來看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
羊脂玉突然靜了下來,那抹白光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家裡父母重病,我脫不開身,我也愁,我也怨,我只能默默的在夜間仰望星空,默默的祝福你。
後來我的父母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要我在他們臨死前完婚。
為了讓他們能瞑目,我只好聽從了安排。
可是在我的父母下葬後,我的妻子卻懷了孕。
我活的也苦,我也無時無刻不想見到你,可是我,我不能拋卻父母親情,亦不能丟下我的孩子,你能明白麼?”
羊脂玉上的聲音傳到這裡就停止了,許久之後才哽咽道:“子之所予,莫敢忘,子之所付,莫敢遺,與子遙望,淚已幹,魂不滅,莫相忘。”
花姐的哭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她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哭,這哭聲空靈,彷彿響徹了整個空間,所有的哭聲匯聚一處,似在譜寫一部淒涼的悲曲。
這哭聲哭了很久,很久,低咽的抽泣中帶著無盡的感傷,放若百年的愁思都在這一聲哭泣中釋放出來,讓人忍不住同時感到悲切。
許久許久之後,那羊脂玉再次發出了一聲長嘆:“花兒,走吧,我這絲殘魂留在世間已百年,幸得這個後輩,我們還有重逢的一天,往事如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隨我一起離開這個世間可好?”
花姐的哭泣聲終於止住:“生前不能共枕眠,死後願能魂纏躚。”
‘譁……’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一股舒爽感從我的頭頂一直透到了腳底。
我猛的抬起手摸向了我胸前的羊脂玉,赫然發現那羊脂玉上透出兩道青芒,好像兩個攜手相伴的小人飄出了玉身,消失在了空氣中。
呃……
我能摸到羊脂玉了?我的手可以動了!
我驚喜的發現我又回到了我的身體內,我又可以支配我的身體了。
我心中彷彿充滿了一股力量,這種自由的感覺,真好。
再看我的身體,那層厚厚的黑色毛髮已經徹底的消失無蹤,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我看了看我的胳膊,我的大腿,還有我的……
這面板,白嫩白嫩的,跟嬰兒肌膚似的,幼嫩水滑的。
靠,老子是男人啊,整成這個樣子以後可咋出去見人?
不管了,能活下來就是好的了。
我怔怔的想著剛才的事情,歐經書,花姐,這到底是啥意思?難不成這花姐我祖上的情……
糙,這個詞太不道德了。
他們之前是戀人,對,戀人關係,這個關係是正確的。
我明白了,我的祖上和這位花姐是有淵源的,一切的故事都在我胸前的這塊羊脂玉中,我雖然理不清細節,卻也深深的為他們的情誼所感動,為花姐的情感所感動。
他們應該是走了吧?生前不能同生,死後能在一起,不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麼?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祝願你們在天國安好。
不過,你們走就走了,為啥我眼前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我還在這個花姐製造的煙霧中翻滾著,
我嘗試著向前跑去,發現前面還是灰黑相間的一片雲霧,不對,應該是草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