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他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聽我爺爺說過,這世界上有種鬼魂,他們不能脫生,不能輪迴,只能重複著做一件他們感觸最深的一件事情。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眼前的這個獵戶就是這種鬼,他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他就這樣重複著自己的生活,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反反覆覆。
我不知道身處這種情況下是喜悅的還是悲哀的,但是我想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被禁錮了,縱然是再喜悅的事情也會變成一種悲劇。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做著這些事情。
許久,我似乎察覺了獵戶的異常,將心比心,即使是兩個世界的存在,他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做這些動作,只怕也會厭倦,也會發狂,也會感到悲哀。
我仔細的觀察著獵戶的一舉一動,他的動作就像無聲的電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眼前重複上演,我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
終於,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悲憤感。
他舉弓欲…射,何嘗不是想射破這天穹?
他飲酒狂笑,何嘗不是想一醉方休?
他昏昏欲睡,何嘗不是想一覺不醒?
他醒來時的那種迷茫和無奈,何嘗不是一種悲憤和痛楚?
他是在用自己的動作告訴我,他很無奈,很無助,很迷茫,他想解脫,但是他做不到!
我想換成是我,重複了又重複的做著這些事情,也會感到悲哀,也會痛苦,也會想要解脫。
而解脫的最好方式……
我決定幫助他解脫,可是如何解脫呢?我想到了一個最笨的法子。
第274章 她是鬼醫
在獵戶又一次睡著的時候,我走進了房間,決定去摔碎他的酒罈。
可是當我的手即將觸碰到酒罈的時候,我彷彿感覺到了一絲不真實。
我的手居然穿透那酒罈,直接按在了桌子上。
酒罈是假的!這也是幻象?
我扭過頭,去抓牆上的弓箭,結果我發現,弓箭也是假的!弓箭也是幻象。
一瞬間,我腦中‘轟’的一下,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股子恐懼從我的心底蔓延開來。
怎麼可能,我擁有幽冥眼,能夠看破一切幻象,為什麼我還是能被這種幻象所迷惑?
我苦苦的思索著,終於,我明白了,我殺了那條白蛇,殺生對於一個修道的人來說,是會沾染上殺氣的,這就是殺孽,而我的道行還不足以在殺生之後毫無影響。
更何況,那白蛇幾近通靈,我殺了它,被它的死氣和陰氣所侵染,這造下的殺孽就更大了。
也就是說,原本我是可以靠著幽冥眼看透一切幻象的,而我身上的陽氣也足以讓自己不受迷惑,可是我現在被這殺孽侵染,已經不足以鎮住這些邪崇對我精神上的侵蝕,看到這一幕,也就是正常的了。
更突出的是,這獵戶顯然也不是普通的鬼魂,他的存在彷彿很特殊,因為整個村子裡遊蕩的鬼魂都是痛苦的,不是被燒死就是開膛破肚,那裡會有像他這樣享受生活的?
還有酒喝!
有酒喝?我的注意力又轉回了那個酒罈上,我緩緩的把手探過去,手臂穿過酒罈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我五指張開,猛的向下一抓。
很幸運,我抓到的不是桌面,而是一個海碗。
沒錯,就是一個海碗!獵戶喝酒的海碗!
因為我看了一圈之後,發現桌子上少了什麼,卻一直沒有想起來,剛剛想起酒罈的時候我才想到,獵戶喝酒的那隻海碗不見了。
沒想到這一抓,居然真的抓住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裡不只是獵戶的家,還是——靈堂。
隨著我抓起那隻海碗,我眼前的畫面瞬間崩潰,整個土坯房立刻失去了色彩,恢復成了搖搖欲墜,即將垮塌的樣子。
屋內一塵不染的地面佈滿了灰塵,大小蜘蛛網布滿了各個角落,屋內泛著一種黴舊的氣息。
我的眼前,那張桌子上,擺著一個牌位,一座香爐,三個小盤子。一罈酒,喝酒的海碗被我抓在手中。
那牌位上的寫著七個字,恩公張獵戶之位。
這……
我腦海中浮現了吳宸當初給我講的花姐故事中的那個張獵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