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
吳宸答道:“嗯,說起來,這個朱逸群家裡確實發生了一些變故,好像是他父母都去世了。”
我一把搶過了電話,對著裡面喊道:“什麼?你說朱逸群家裡人都死了?什麼情況,能說的清楚點不?”
吳宸似乎清理了一下思緒道:“你先別急,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打聽來的也不見得是事實,只是從他們家左右鄰居那問出來的一些小道訊息,據說他媽媽把家裡的存款都拿出來給他舅舅做生意,結果虧了,連房子都抵押了,他父親一怒之下打了他媽媽,單方面要離婚,他的舅舅又找人把他父親給打了。
呃,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麼?反正就是家務事,整的挺亂套的。”
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道:“我能聽懂,你接著說,他父母是怎麼死的?”
吳宸嘆了口氣道:“算是橫死的吧,他父親被他舅舅帶來的人給打了,氣不過,自己騎著摩托車跑了,沒想到出了車禍。”
我皺眉道:“那朱逸群他母親呢?”
吳宸嘆息道:“殉情了。被人發現屍體是在寧江下游。”
我呆住了,殉情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朱逸群,那個曾經帶著大厚玻璃眼睛,對著我傻笑,說自己考了三次也沒能考上縣一中的傢伙。
那個咧嘴傻笑埋頭苦讀終於以高分考上了寧大的傢伙,那個笑眯眯跟我們一起講鬼故事的傢伙,他,怎麼會突然遭了這種劫難?
我難以想象他這一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的,此時此刻,他需要的不正是我們這幫人的關懷麼?
“大雄,走。”
我喊了一聲。
大雄立刻抄起車鑰匙跟著我走出了老宅。
我一邊走一邊扭頭,雲韻對著我擺手:“寧哥哥放心去吧,這裡有我。”
我衝著她點點頭,又對童楠點點頭,蹬上了大雄的汽車。
大雄開著車跑到了桐梓路殯儀館,兩人下車,急匆匆的來到了殯儀館門口。
殯儀館依舊是往日那樣冷清,門口的電子鐵鏈門鎖得緊緊的,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安靜的地方。
我們邁步走到了殯儀館門口,傳達室裡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爺看到我們兩個大小夥子走過來,顫聲道:“來祭拜的?”
大雄從口袋裡摸出中華煙,丟了一根給老人家道:“老人家,跟你打聽個人。”
老大爺眯縫著眼睛,捏著那根菸瞅了好一會道:“打聽啥人啊?咱這殯儀館裡,除了死人還能有啥好打聽的。”
大雄舔了下嘴唇道:“大爺,您這裡有沒有個叫朱逸群的在這工作啊?”
老大爺抬眼看了一下大雄:“小朱啊?有,這孩子是新來的,你們是他朋友?”
大雄點頭道:“是,我們是他的同學。”
老大爺點點頭:“哦,同學啊!那你們可來早了,他是上晚班的,要五點多才能來。要不,你們倆進來等?”
五點多?我想起了那天下午,也大概就是五點多的樣子,那個縮著脖子的年輕人。
現在看來,真的是他啊!
大雄趕忙道謝道:“好啊,好啊!正好跟您嘮會嗑。”
第486章 朱家慘事(二)
我跟著大雄走進了殯儀館的傳達室內。
小屋子不大,有一張上下兩層的床鋪,上下都鋪著一層軍用的海綿墊子,上面的床鋪收拾的非常整齊,而下面的床鋪就比較爛了,被子亂成一團丟在一邊,床頭的一張小桌子上放著兩瓶廉價白酒,兩個大茶缸子,一堆花生皮子。
小屋的中央有一個煤球爐子,一截鐵桶戳在通風口上,連線著這爐子,一股股刺鼻的煤煙子味道滲出,使得整個屋子裡多少有些暖意。
老大爺穿著一件軍大衣,緊緊的裹著身體,雙手在燒得通紅的煤球上翻動著:“來,烤烤火!”
大雄趕忙拉過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叼著煙烤著火。
我隨意的坐在了傳達室靠近窗戶的桌子邊緣,眼睛盯著朱逸群上次出現的方向,聽兩個人聊著天。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那個方向的天空中飄著一隻風箏,看形狀,似乎是個紅色的燕子,搖搖晃晃的在空中飛舞。
我不由嗤笑,誰大冬天的放風箏啊!真是有閒情。
大雄是個自來熟:“大爺,您貴姓啊?”
老大爺咳嗽了兩聲:“姓黎,黎明的黎。”
大雄點頭道:“黎大爺,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