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慘模樣?除非那槍,距離他的腦殼極近。
再說了,就算黃宗良是死囚,也不至於開槍打這麼近吧?
關鍵問題是,這就算是給他做個人皮鬼面也這擋不住他的這副尊榮啊!
這整容是不行了,得整形才可以啊!
黃宗良指著自己的腦門和脖子道:“我本不該死,他們,讓我替別人去死,打了我七槍,都沒打到我,這兩槍,是頂著腦袋打的。”
我把臉稍微偏了偏:“七槍?都沒打到你?”
黃宗良陰測測的說道:“沒有,都跟流星似的,從我的耳朵邊飛過去,我都能聽到那子彈的聲音。”
我一咧嘴:“啥破槍,準頭這麼差?”
黃宗良一下子跳了起來:“準頭差?那可是三八大蓋,行刑的都是出了名的神槍手。”
我一咋舌,三八大蓋?七槍都沒死?那確實挺冤的,
第1172章 熊家異事(六)
如果一個神槍手連續七槍都沒能打中一個木樁的話,那麼我只能用那木樁是妖怪來解釋這種情況了。
可是那時候的黃宗良不是妖怪,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原本命不該絕偏偏又該絕的人。
誰也想不到,一個閻王叫他五更死,偏偏在三更就被夭折的事情居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黃宗良告訴我,他是清末民初人,原本家裡是地主階級,他在家裡排行老三,是最小的。
那個時候鬧革命,革命黨人把他家給抄了,把他們全家投了大監獄。
他在監獄裡蹲了三年,沒人管沒人問的,某一天,等一夥當兵的把他從監獄裡抓出來的時候,他發現這夥人和之前的那夥人又不一樣了。
這夥人先是給了他一盤子米飯和一條雞腿,還有一杯酒。
許久沒吃過細糧的黃宗良哪裡還管人家給的什麼,一頓胡吃海塞,總算吃了頓飽飯。
他在獄中早就聽說了,外面已經改朝換代了,而且各地軍閥混戰,這不知道是哪路軍閥又佔領了這裡,獄中很多人都放走了。
他琢磨著這隻隊伍還不錯,放行前還給頓好吃的,這是拉攏人心呢唄,也對,他們皇家是當地的大戶,真要是換了隊伍了,他這種在監獄裡的就屬於高幹了,是良民,能不給好點的待遇麼?
說不準還要歸還他家的產業,那還能繼續當地主。
可惜的是,人家根本不是準備放他走的。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黃宗良想多了,偏偏到了他這裡,沒有放他走,而是把他拉上了斷頭臺。
上了行刑場,黃宗良才反應過來,這吃了一頓好的,是不會要放他走,而是要砍頭啊!
當時黃宗良都懵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也沒法應對,只能哭著喊著冤枉,他甚至連自己被押上行刑場的過程都給忘了,他只知道,當時一排站了七名士兵,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支步槍,一個個的都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裡。
他們的眼神是冷漠的,無情的,他們一看就是沙場上的老兵。
黃宗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反正就是莫須有的就被壓上了刑場,然後就站在了這七名士兵的面前。
當時的刑場上人山人海,他背靠著牆站著,神情慌張的看著面前那七名舉著槍計程車兵,雙膝當時就軟了。
‘噗通’,黃宗良跪在了地上。
他不想死,是真的不想死,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這該死的世界也沒給他一個殺他的理由,就被推到了槍口前。
他只能喊冤,對著那成千上萬的群眾喊冤,但是那些群眾麻木的神情告訴他,這冤,是白喊的。
就在黃宗良有些絕望的時候,他看到一名穿著長筒軍靴,衣服板正的軍官騎著高頭大馬跑了過來。
這是?莫不是對方知道了我是被冤枉的,這是趕來救人的?
喜歡聽戲的黃宗良可是經常在戲文裡聽到這麼一段,行刑場上,千里奔騎,一人高呼刀下留人……
無形中,黃宗良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這也不能怪他還抱有希望,畢竟他這個確實很冤枉,幾乎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帶上了斷頭臺,換成誰,誰都會喊冤。
可惜的是,這軍官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送催命符的。
黃宗良看到他從那高頭大馬上蹦下,然後拿出了一張紙,當眾唸了起來。
“茲有兇犯車六刀,尖殺擄掠,無惡不作,作惡多端,特此令,不予批審,立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