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鼠找到一小塊殘片,好像是某種一次性玉簡,或者靈符。”
靈域環境,什麼樣的魔獸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殺滅一名元嬰修士?青年心中微凜,皺眉說道:“莫不是有人假扮?”
持鼠之人苦澀回答道:“魔獸與人的氣息迥異,按理說沒有弄錯的可能。不過……假如來人修為太高,或是修煉某種附靈魔功,未嘗沒有假冒的可能。”
青年問道:“難道不能追查氣息?”
“不能,它好似憑空消失,或者……”
“或者什麼,直接說。”
持鼠之人回答道:“或者藏進空間之寶,如此方能徹底隔斷靈鼠感應。”
青年沉吟說道:“若有人本身精通隱匿之法,卻並未動手,其隨身攜帶一隻厲害的魔獸,戰鬥後將其收入獸環,是不是和現在這種情形相似。”
持鼠之人說道:“這正是我的猜想,但是沒有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所以……”
“所以他要麼修為奇高,要麼速度奇快,且一定精通隱匿。”
青年說道:“死者的身份,可有線索。”
持鷹之人回答道:“一切都被抹去,不過從湖面上卻留有不少死魚,且似為內部爆裂而死。若是因為修士鬥法造成,可以作為線索。”
青年點頭,嘉許道:“這裡距離水面不近,以他們的實力,按理不會浪費法力波及到那裡,的確可疑。不過,也可能是對方故佈疑陣,轉移視線。”
持鷹之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時間不太夠。”
青年想了想,認可了他的推測,點頭示意其繼續。
持鷹之人略有振奮,說道:“還有一點,連瞭鷹都不太能肯定。”
青年揮手:“不論是什麼,說出來聽聽。”
得到許可,持鷹之人抬手說道:“那個方向,似曾有感應之力發生。時間已經不短,無法斷定因何而起。”
天道法則,猶如一張無形畫幕。法則籠罩下,理論上無論發生何事,都會在其中留下痕跡。感應同樣屬於一種力量,只要本事足夠,自然能夠有所察覺。只是這種力量太過模糊,遠非他們這種境界的修士所能及,縱然那些擁有異能的特殊靈獸,也只是略有所覺,不然的話,那些感應神通也不會顯得神奇了。
“感應之力……”
青年望著手裡的殘片,神情若有所思。
……
滄雲宗,冉習對空而哭,悲慟莫名。
尚未明白事理即失去母親,明白事理的時候,冉習發現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混蛋;不久冉習又發現,無論做了什麼惡事,總有人出面為之撫平,不讓他受到傷害。
這樣成長起來的人,其行其思可想而知,冉習一度認為,自己的一生乃上天所賜,雖無親情眷顧,卻能快意隨性縱情享受,可算不枉此生。
一朝忽醒,冉習突然間發現,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
父母、叔伯、同門、身世、友情,乃至修為道法,全部都是虛假幻像,剛剛品嚐過生母血仇的苦澀,又體會到父親的關愛;沒等他從驚愕中回過神,父親又隨之死去,且是主動求死。
冉習無力無奈且無助,唯有向天而哭。
他為記不起面貌的慈母而哭,為那個痛恨痛愛又痛失的父親而哭,為陰毒族人而哭,為險惡同門而哭。
哭天搶地,哭無所哭,沒有人聽聞。
滿世皆敵,四面狼群,無人投訴也無人可信,冉習上天無門。
“逃走?怎麼逃!”
冉習不傻,他很清楚自己面臨何種處境;父親留下了丹藥與藏身之所是沒錯,然而冉習自己清楚,他過了那種日子,也無法適應野外獨居,更無法擺脫周圍的眼睛。
一朝奮起,歷千苦而躍九天,那是書中才有的故事;冉習知道父親錯了,錯在以他自己度量自己的兒子,錯在認為他可以瞬間改變。
冉習修為低劣,疏懶太久,無法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悄然離去;縱能離去,也無法擺脫追蹤,更無法修煉到足以親手復仇的程度。
他體內早被下了印記,冉習知道這件事,只不過,以往他不在乎,自然沒有顧慮。
現在呢?
冉習絕望沉思,像他的父親一樣,靜思數日,終有所斷。
“不活了。”
他對自己說道:“活夠本了,做點事情,然後去死吧。”
“既然父親能為母親捨棄生命,我身為人子,也能做得到。不管誰殺誰,總歸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