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老僧為之默然,良久才說道:“佛子千萬,老衲如何代表得了,小友已經體會到佛光之效,何不放棄執念,隨我……”
“我的事情不勞佛門操心,不必說下去了。大師既然設定這樣一個陣法,想必所擅長的恰恰就是肉身之道,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苦海之源!”
發覺大灰的情況越發不妙,十三郎無法再等下去,認真而又叼毒地語氣道:“佛家道理千萬,掄過來來丟過去,最後還是要以拳頭說話。”
聽他這等刻薄的形容,老僧苦笑說道:“眾生平等乃佛祖宏願,老僧何德何能,自不能與之相比;縱行慈悲事,也要排個資格。”
十三郎神情恢復寧靜,誠懇說道:“既然是這樣,就讓我們試試能否獲得這個資格。”
話音剛落,魔氣隨之大放。
洶湧的魔氣噴泉般從十三郎體內射出,原本金芒照耀的空間內瞬間變得漆黑如墨,目力難及身邊五尺;魔雲翻滾湧動,如一層層狂濤朝岸邊拍打,好似群群猛惡魔物,誓要將那層壁壘沖垮。
魔氣衝擊下,金芒驟然收縮,隨後便如同被激怒的獅子,由平靜祥和轉為暴烈,如一層堅不可摧的鋼牆,將魔氣死死禁錮其中。周邊看去,兩人一驢周圍呈現出一幕奇景,金色壁壘中圈禁著黑沉沉的一片,其中好似有千軍萬馬在咆哮,更有隆隆梵音吟唱,此起交錯,一時難分高下。
金芒與魔氣交接處,道道閃電接連炸響,發出雷鳴之音;他們之間是死敵之爭,且不像有靈之物那樣存有憐憫退讓之心,彼此只有一個念頭,滅殺!
“額昂!”
大灰被魔氣包圍,神智也隨之清醒過來,想起適才的險惡境地,有著上古血脈的夔神爆發出最強之怒。他再不管面前的老僧是何等身份與修為,揚起前蹄,咆哮著衝上前去,凌空踐踏。
比它更快的是十三郎自己,他就好像一縷輕煙,又或是一絲魔氣,融於翻湧的雲海中無聲而進,閃電般來到苦衛身後,揮出兩拳一腳。
以魔氣對抗金芒,是十三郎唯一能夠讓身體自如的辦法。法力轉魔,他在金芒照耀下施法必然受限;然而對應的,老僧在魔氣充斥的空間裡作戰,神通一樣受到制約。或許可以這樣講,金芒與魔氣分出勝負前,雙方神通被拉到一個極低的水平,均無法對對方構成威脅。
不同的是,老僧藉助的寶物,十三郎拼的卻是自身法力,假如不考慮神通強弱,這種消耗,十三郎顯然吃了大虧。
同時十三郎明白,老僧明知道自己主要依賴肉身戰鬥,卻依然敢如此做,足以證明他對肉身的自信,只怕還超出自己。從瞭然那裡也可判斷出,佛們弟子向來不缺少煉體法決,老僧看似枯乾消瘦,實際上只怕已修成明王法身,因其長期苦行,對痛苦傷害的忍耐力更遠非常人所能及。
整體而言,這一仗十三郎除了人數佔優,其它皆處在劣勢;但他不得不強行應戰,也不得不接下老僧出的這道難題。
事實證明了十三郎的猜測,兩面夾擊下,老僧展現出來的實力,又豈是可怕所能形容。
第253章敢與我同類(四)
一力破萬法!
當神通不再具有威脅,力量就成為最最直接、也就是最最讓人畏懼的武器。
十三郎歷來信奉這一點,至於大灰,他本是依靠肉身吃飯的魔獸,肉搏就是本能,根本不需思索。
論速度,苦衛拍馬也趕不上十三郎,更不要說如此狹小的空間裡,拼的是靈動與迅捷。因此當十三郎來到其身後出拳的時候,苦衛都只來得及轉過身。假若面對其它修士,十三郎幾乎可以認為,這一戰已經可以宣告結束。
可惜他是苦衛,同樣法體雙修、苦修數百年、視肉身為苦海之源的誅魔衛!
“佛祖慈悲。”
身體微側,苦衛寬大的僧袍隨意朝身後輕拂,仿如驅趕一隻在耳邊縈繞的蚊蠅;普普通通的麻衣在佛光的輝映下散發著刺目的金芒,大灰甚至沒看到對方做什麼動作,龐大的身軀已如落葉般飄飛而去。
“嘭!”
直到大灰摔倒在地面,鐵蹄與金牆之間的撞擊聲才震入耳膜,與他和地面的碰撞相呼應,宛如同時發生。
山君門下不得超度!
抱著這種不知因何而來的原則,苦衛對大灰沒有絲毫留手。若不是身後有十三郎的牽制,這一擊恐怕就讓大灰失去再戰之力。饒是如此,夔神也沒能討到便宜,數千磅的身體砸在原本並不堅硬、此時卻被金芒覆蓋的地面上,發出不堪負荷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