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十三娘微愕的目光,平靜誦唸。
“佛祖慈悲!”
兩道磅礴的法力,一靈一魔,自他的額頭送出,延著那隻冰冷到極致、美豔到極致、精巧到極致的手掌傳過去,傳入十三孃的身體。
在那個瞬間,十三娘心裡甚至有些疑惑,暗想自己尚未發動功法,為何就有如此強悍的法力輸送過來。看起來,倒好像苦衛已變成那個因她神魂顛倒的杜雲,巴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來一樣。
愕然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陡然升起的凜意,更有濃濃的驚恐。
在其身後,十三郎好似早有準備,早有等待她的身體出現一樣,一指拍出禁環,一指朝十三孃的身體虛點。
一道纖細卻無比暴戾的閃電赫然而出,凌空落於十三孃的後心。
“爆!”
粉色雲霧乍起,其中含有一聲淒厲怨毒,且有驚恐絕望的哀嚎。
……
劇烈的轟鳴過後,十三孃的身體消失不見,數十米之外,一條六尾靈狐匍匐在地面,身體不停翻滾抖動,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她做不到,或者說,是它做不到。
內部引爆,就連身體強悍到不可想象的銀色蚊王都無法承受,更別說身體實際上相當脆弱的它了。
六條錦毛閃亮的絨尾斷了五根,餘下一條也鮮血淋漓,汙髒不堪。它的肚皮全爛了,不停往外流著腸子還有一些肉塊之類,嘴裡的血不是流,而是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朝外湧動,怎麼都阻止不了。
僅僅一擊,十三娘命在旦夕。
……
“我不信你的誓言,和尚也不信。”
苦衛說道:“佛祖慈悲!”
“和尚不相信我有與之談話的資格,所以我要先和他打一場,來證明自己。”
苦衛嘆息道:“佛祖慈悲。”
“山君門下不得渡化,這是我與和尚的約定。”
十三郎穩步走過去,緩緩說道:“從一開始,這就是為你設的局。”
有些無聊地聳聳肩膀,他說道:“當初就警告過你,否則,我會殺死你。”
靈狐不再掙扎下去,趴在血泊中,努力喘息。
“你的隱匿之法很高明,大概這就是你的異能,不過很可惜,我們發現不了,它卻可以感受得到。”
望著手心的飛蟻,十三郎來到她身邊,說道:“既然知道你沒有走,我們怎麼會真的以死相搏。但是我們找不到你,就只能拼個兩敗俱傷,好讓你主動現身。”
靈狐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十三郎,好似要把他吞到肚子裡。
“別這樣看著我,大師吩咐,我只是配合。”
十三郎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手掌一翻拿出那把銀色小刀,淡淡說道:“為了你,我的損失太大太多;既然你是一隻狐狸精,那我只有活剝了你的皮,做雙綁腿襪子什麼的,撈點本錢。”
靈狐的目光驟然收縮,再無一絲狠辣可言;遠處,靈機機靈打個冷顫,看向十三郎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敬畏。
“佛祖慈悲。”
苦衛望著滿地殘骸,臉上的表情愁苦到極致,不知是心疼他的寶物,還是為十三郎的狠毒感到恐怖。
……
“等一等!”
眼見他竟真的要動手,靈狐再也無法遏制心中的恐懼,放棄了尊嚴與矜持,也不再追問什麼前因後果,倉皇大呼道:“等一下,我對你一直沒有惡意,為何這樣對我!”
“沒有惡意?”
十三郎驚奇說道:“那杜雲呢?慕容呢?難道你要告訴我,杜雲所為不是你授意?”
“當然不是!”
靈狐大口咳血,辯解說道:“假如是我,難道你認為他們還能活下去?難道我會不追上去滅口?難道你認為我會任由她們將杜雲帶回宗門,最終查到我頭上!”
心中斟酌著言辭,靈狐誠懇說道:“水仙門不是那麼好惹的,山君弟子並不能保證我的安全,這你應該明白。我收了杜云為靈奴是不假,但那只是為了試驗師門秘法,至於他要做什麼,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能賴到我頭上。”
艱難地扭過頭,它說道:“這件事,二十一弟可以做證。”
靈機眨巴眨巴眼睛,想說點什麼,發現十三郎根本沒有看他,又自覺地閉上了嘴。
“拜託,做人可以撒謊,做狐狸要誠實,不可以這麼無恥。”
十三郎嘆口氣,蹲下身子說道:“你不殺他們,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