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失效?”
發出疑問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多數人的共同心理。眼前的景象無從解釋,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這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可能。
上官馨雅美目連閃,感慨欽佩與諸多心思交雜到一起,化成深深的嘆息。只有她與很少一部分人看出,十三郎釋放了一道環形指風,將臺階上的幾顆石塊輕輕移動了位置。那到靈敏暴戾的禁制瞬間變成馴服的羔羊,再無任何反應。
人群中,袁朝年眼中精芒一閃即逝,靈機用胳膊捅了一下,嘿嘿奸笑著說道:“老弟的眼光好,和我講講?”
“取笑了,取笑了。”袁朝年一面應付著,抬手悄悄擦拭額角。
“咦!小鳥又要飛了。”靈機抬頭望天,嘴裡不停喃喃。
袁朝年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
人群外,杜雲面色蒼白,愕然呆立半響,低頭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一個角落中,精厲壯漢微不可查地點頭,一條如影如幻的身影隨之消失,隱匿相隨。
“不可能!”
何問柳本意邁步走向樓內,此時聽到人群驚呼,忍不住回頭觀望,頓時面色大變,瞳孔驟然收縮。
視線中,十三郎抬腿走向二層,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人群再次驚呼。
這一次,看清的人多了些,驚呼中懷疑的成分降低不少,轉而帶來讚歎,還有濃濃的敬畏。
所有人都知道十三郎正在、或者說曾經研究過禁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從零做起,所有人都明白,在三個月時間裡達到這種程度,到底意味著什麼!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驚呼讚歎嫉妒恐慌之中,十三郎平靜舉步,淡然前行,閒庭信步,踏青而問柳。
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穩穩站到臺階之上,站在何問柳的身前,十三郎抬手抱拳。
“柳兄,你先請。”
……
與何問柳登階的方式相比,十三郎顯得平平無奇,起碼聲勢上無法相提並論。然而正是這種普普通通的方式,蘊含的卻是讓人心慌的神秘與不解,帶來山嶽般的重壓。
心頭被一團陰影所籠罩,何問柳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制心中的躁動與不安。
“你只能上到這裡。”
不知從第幾層開始,何問柳臉色開始恢復,淡淡說道:“看得出來,你的確剛剛開始。”
十三郎不會只有登五階的能力,何問柳意有所指,肯定說道:“接下來,這種方法已不可用。”
“本來就是,柳兄難道以為,我故意騙你?”十三郎語氣陳懇,顯得很委屈。
“至於能不能再用,等一會兒就知道。”
沒有再刻意掩飾什麼,十三郎平靜的聲音中透出強大的信心與戰意,認真說道:“萬法歸一,柳兄難道沒有聽過?”
“萬法歸一?哈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何問柳放聲大笑,內心頗有感慨。
“本來就很有道理。”十三郎不為所動,微微一笑說道:“柳兄要不要歇息片刻,等待法力恢復?”
“些許法力算得了什麼,我等著看你的萬法歸一!”何問柳深深地看了十三郎一眼,冷哼一聲掉頭而去,再無一詞。
“如你所願。”十三郎平靜以對,漫步而隨,跟在何問柳身後,第一次踏入禁樓。
身後,人群經過極為短暫的寂靜,陡然響起一聲呼喝,至少有十幾人搶步上前,意欲第一時間闖入禁樓,見證這場讓他們震驚意外的龍爭虎鬥。
“依次進入,不得喧譁!”
一聲低喝,隨之一道波紋從樓內蔓延,幾個搶在前面的身影踉蹌後退,無人可拒分毫。人群這才清醒過來,不得不依照先前的順序,逐次前行。上官馨雅排在最前面,嘆息一聲蓮步輕移,踏上已經復原的臺階。
“萬法歸一,小子的口氣倒不小。”
三樓,老者鬼火般的目光的透出幾許興奮,幾分嘲謔,還有幾絲期待。
……
禁樓一層陰鬱幽暗,周圍幾乎沒有什麼景物值得描述,一名看不清身形的人影端坐於窗下,平靜開口。
“爾等皆為第一次闖關,每人五問,可需遮蔽他人旁聽?”
“不用。”何問柳與十三郎同聲回答。
人影淡淡點頭,朝何問柳示意:“你先來。”
“學生只有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