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驢背後,眼中漸有明悟。
以精血感應對方的感應,難免會讓對方有所感覺。十三郎感覺自己的那顆精血好像被一股無形之力分解開,一份是純粹的物質,一份是蘊含在其中的法力,還有一份莫名的情愫,好像自己的七情六慾乃至意志都被分裂出來,並以一種不能描述的方式延伸出去。
除此之外,精血中還有一種更為玄妙的成分,好似不願被分離一樣,死死纏住精血不放。而灰驢的精神越是凝聚,那股分離的力量也越強,兩相沖突,竟然發生一次對撞。
“啊……”
灰驢突然慘叫,身形一個趔趄,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十三郎也覺得心神一震,好似魂魄受到重擊,面色為之慘白。
“怎麼回事!”他問道。
“你怎麼知道!你的精血裡到底有什麼?我又沒惡意,為什麼會反噬?”
灰驢茫然中帶著驚恐,同時還生出幾分慶幸與警惕。他雖然不明白原因,卻意識到如果自己含有惡念,想借這顆精血施展什麼手段的話,只怕反噬更加嚴重。
這麼一想,灰驢理所當然認為十三郎是有意為之,目的自然是試探。
“太過分了!這個該死的傢伙,他實在太過分了!他居然懷疑堂堂踏火夔神的人品,他居然故意陷害我!難道他不知道,咱們是師兄弟啊!雖然拐著彎……”
轉過頭一想,灰驢忽然又覺得激動。
“這傢伙的血……很不尋常耶?好像是一種了不得的寶物呢?嗯,一定是寶物;我的感覺最敏銳了,一定不會弄錯。”
“這東西……對我好像有大用!到底是什麼用呢?怎麼想不出來呢?哎呀呀,都怪我平時太懶,沒好好練習。不過我肯定,它對我有大用,一定是的……”
“不能還給他,怎麼辦呢……”
正在胡思亂想間,忽聽十三郎問道:“那你感應到沒有?”
“呃……感應到什麼?”
“啪!”十三郎抬手在它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怒道:“感應到危機沒有!別以為小爺不懂,你這其實是一種分辨!感應誰都能感應,不過有的驢能分辨,有的人卻分辨不出而已。”
“別打別打!太過分了!哎呀別打!”
灰驢好生委屈,暗想這個該死的傢伙隨時都在嘲笑,非說自己是頭驢!想我堂堂踏火夔神,焉能被如此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遲早本座要讓他知道厲害!現在……他的血……本座寬宏大量,豈能與小輩一般見識。”
暗下決心,灰驢說道:“老實講,我說不明白。”
十三郎抬起手。
“別急別急,你聽我說呀!”
灰驢連聲大叫,說道:“說不明白不是沒有感應到,只是無法分辨敵我;要知道危機感也有限制的,可能對方離得太遠,還有可能對方沒有什麼敵意;要不就是你的血沒用,根本察覺不到什麼危機……”
“我的血沒用,你的血就有用?”
“那是自然,我可是踏火夔神……別打!”
連血脈都被別人……別驢鄙視,十三郎有些悻悻,收回手說道:“快點趕路,既然不能判斷,還是躲起來為妙。”
灰驢有些不服,歪過腦袋做英勇狀,說道:“真的很強嗎?咱們倆加起來也對付不了?”
“別裝了,那顆精血送你慢慢研究。”
雖然它主動將自己納入統一陣營,十三郎卻沒有什麼領情的意思;他的面色有些凝重,說道:“剛才這麼會兒功夫,對方接近了足足三十里。”
“這麼厲害!”
灰驢嚇了一跳,隨即追問道:“現在呢?他離咱們多遠?”
“五十里。”十三郎淡淡地說。
灰驢不太相信,說道:“你怎麼知道?連我都……”
“你從城裡一追出來我就知道,他也是。”
“呃……”
灰驢認真想了想,覺得他沒有吹牛,心頭泛起驚恐,說道:“那咱們怎麼辦?怕是跑不掉啊!”
“不用跑,只要進入峽谷,我就不會怕他。”
灰驢將信將疑,暗想遁術這麼快的人,修為只怕超過元嬰。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用出全力,這個該死的傢伙胡吹大氣,怕是沒什麼保障。
心中開始琢磨退路,灰驢說道:“可是峽谷裡風暴太烈,我……咦!這是什麼?”
它的脖子上套了一個用碎骨做成的鏈子,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本就醜陋的灰驢帶上這麼個玩意兒,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