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敢輕易出手,或者說他不願輕易出手。以他散發出的氣息,向依白就算有所察覺也未必放在心上;況且他此時身處下風,被麥少飛逼得幾乎喘不過氣,又哪裡能留意到十三郎。
將叮噹那裡得來的隱匿法決催到極致,十三郎宛如一隻幽靈在戰場飄蕩,兩眼如餓鷹一樣緊盯著向依白,時刻準備下手。
“都是戲子,不妨假戲真做。”
心中默唸著,十三郎要殺人!
……
如果說十三郎是讓人不安的窺視者,那隻醜陋狡猾又膽大貪婪的蛤蟆完全是一個搶劫犯,或者說是拾荒者。
天心蛤蟆嗜食毒蟲,然而無論向依白還是那名大漢,又或是那隻大蟲,修為境界都遠超於它,原本無機可乘。然而在面對幾名以火為主攻手段的修士,毒修的侷限被擴大到極致,以至於被胖胖找出機會,狠狠地賺了一把。
惹不起本體,它專門尋那些散落的毒蟲毒霧下手;每當毒霧從虛幻身影上飄出,天心蛤蟆總是第一個趕到。它的肚量彷彿無盡,大嘴如同一臺強力抽風機,每每張口一吸,總能捲入大團毒雲。一次兩次不要緊,時間一長,毒靈與大漢越來越難以為繼,形勢更加惡劣。
對那隻甲蟲,胖胖暫時沒有光顧;那傢伙的甲殼太硬,體積也太大,周圍還有書生不分敵我的颶風呼嘯;天心蛤蟆估量一番,認為風險大於收益,明智地將它放在一旁。
如此顛三倒四一通攪合,戰場逐漸呈現出詭異的一幕;毒靈與大漢打鬥中不時東張西望,好像吝嗇刻薄的老闆監督手下工人一樣小心翼翼;而那隻甲蟲,在書生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已被逼回地面,藉助大地的力量掩護相對柔弱的肚皮,完全是一副被動挨打的摸樣。
至於肇事者,也是當事人向依白?他已經欲哭無淚!
毒靈元氣大傷,即便能夠存留,也需要十數年的滋補方能恢復元氣。那個被他當殺手鐧,可大面積殺死魔蚊的血魔瓶,被連續幾根火影針擊中本體,威壓靈動都已大不如前;雖然火影針就此報廢,可那根母針卻安然無恙。換句話說,麥少飛僅受點皮肉傷,向依白卻已經動了筋骨,豈能同日而語。
真若是以命相搏,兩人勝負猶未可知;然而可以預見的是,麥少飛肯定能在秋獵前回復到全盛狀態,向依白卻註定實力有所降低。甚至可以就此斷定,除非走了狗屎運,他已經退出聖子爭奪。
尤其讓他覺得心寒的是,打到這個份上,麥少飛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他彷彿真的要將向依白滅殺掉,絲毫不憐惜法力修為,大有愈戰愈勇之勢。
“以燃靈族少主的身份,少飛今日起誓:犯我燃靈天威者,雖遠必誅!”
麥少主不愧是宗族未來領袖,非但智謀勇力過人,還能虛賢下士活學活用,適時將他剛從十三郎哪裡學來的詞句放出。而隨著這聲話語的響起,周圍原本安靜的場地上驀然爆發一陣歡呼,彷如驚雷。
五方殿本是燃靈族的地盤,被人欺上門卻不敢吭聲,何等憋屈令人羞恥。如今麥少主大發神威,非但將對方打得狼狽不堪,還發出如此振奮人心的豪言,焉能不提氣!
焉能不讓人激動!焉能不讓人……那啥那啥……
不少人眼裡熱淚盈眶,朦朧的目光望著空中那個俊朗的身影,心中默默思索。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自從新紀之戰後,燃靈族忍了多少年?受氣受欺受委屈受了多少年!什麼時候有過這般揚眉吐氣的時候?”
“不說麥少主天資優異狀圖大志;能喊出這句話,哪怕他是個白痴!那也是好樣的!”
激盪之中,不知誰第一個喊出來,緊跟著就是一片呼喝叫好之聲。
“少主威武!”
“少主殺了他!為我燃靈族人揚威!”
“讓他給聖物謝罪!”
“讓他給蝶兒姑娘解毒!”
“讓他磕頭認錯!”
群情呼嘯,最終匯聚成隆隆震響的驚雷;此時的五方殿,爆發出自建成以來的最強音;不僅震動了四寶園,還震動了整座五離城,乃至整個燃靈大地。
聽到周圍隆隆呼喝,其它幾族的聖子聖女面色陰沉,目光也有所變化。牙木身上黑袍泛起波動,陸默眼中湧起戰意,整個人看去更加凌厲;那名冷若冰霜的黃衣少女眼神也起了變化,隱有光芒在閃爍。
受周圍人群的情緒所染,連那幾名主持陣法的修士也有些激動;聚墨老人搖頭嘆息,眼神異常複雜。發覺向依白越來越難以抵抗,他正想集眾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