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察覺的苦笑,塔山平靜地說:“一窩蜂的仇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在下沒本事去查誰下的手,也沒有那個義務。”
想了想,他又說道:“在下只是戰盟舵主,可不是什麼督查捕快,如今更是無官一身輕。如果你認為戰盟舵主應該負責,不妨讓厲舵主去查。”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我會的。”在其身後,宗鳴冷漠的聲音說道。
第28章抽絲剝繭
落靈城一日之間換了主人,城內居民惶惶不安者有之,興奮竊喜者亦有之。無論惶惶或是竊喜,為了自己的安全與前程計,大家都急於想知道新任舵主會帶來哪些變化。
從卸任的塔山那裡得不出訊息,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面對那位比舵主更威風三分的舵主夫人。自從虎嫂半路被塔山截回後,三元閣就如同發了地震,始終沉浸在怒吼與咆哮之中。其威勢驚天動地,非凡夫俗子所能承受。
就連報信的田七都沒能從虎嫂那裡得到什麼好臉色,說是怪他們太沒眼色,跑得又太慢,以至於耽誤了虎嫂為夫出頭的大業。
一通狂批狠罵之後,田七連同他的兩名同伴一起,在如箭般的唾液追逐下逃離三元閣,其神色之驚恐,幾可與面對罡氣風暴時相比。
他都如此,更不要說別人。十三郎不在,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大家雖然心癢難熬,也只能咬牙苦忍,不敢有什麼多餘想法。
於是乎,眾人的目光齊齊凝聚在那輛駛入戰盟的馬車上。
當日,塔山離去後不久,馬車從戰盟內駛出,徑直奔向聚賢樓,所為不明。
後來,有耳目聰靈的人傳出訊息,馬車在聚賢樓前停了很長時間,車上有一名黃衣青年與一名簡樸老者出現,扣門等候良久,卻沒有進入樓內,最終怏怏返回。
臨走的時候,黃衣青年望著聚賢樓破敗的摸樣,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話。
“連獅子都少了一隻啊!”
然後兩人就上了馬車,隨之返回到戰盟,就此不出。
奇妙的是,當天夜裡,不知是哪路神仙所為,聚賢樓門前的那尊石獅被搬了回去,還清洗擦拭得乾乾淨淨。與旁邊那個灰頭灰臉的石獅相比,倒像是拿去翻新了一把,如今迴歸本位,真所謂精神抖擻耀武揚威,平添許多喜氣。
除此之外,戰盟再無其它動作。彷彿一切照舊,落靈城還是落靈城,戰盟也還是戰盟;除了新任舵主和大家暫時比較陌生,其它沒有任何區別。
這樣一來,大家漸漸安了心,暗想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戰盟,哪裡需要自己這種升斗小民操心。今日之事,不過是戰盟內部更換舵主,與自己又有何干系。想起塔山平日對人還不錯,一些人想著是否該尋個機會去安慰一番,勸導勸導也就罷了。
諸多猜測諸多思慮中,時間緩緩流逝。
……
入夜,戰靈閣中卻是一派緊張摸樣,閣內庫存之地,大量紙質卷宗及玉簡被翻找出來,兩名護衛與厲風正在檢視卷宗,那些玉簡則有宗鳴親自過目,態度極其認真仔細。
幾人身後,一白鬚老者安坐盤坐,白眉低垂雙目半合,意態很是悠閒。
另外四名護衛不知所蹤,戰盟內的戰靈也少了許多,陪同在這裡的是幾名文事,態度恭謹地站在一旁,時而解釋著什麼。
“看起來,一窩蜂還真是幹了不少惡事啊!”
宗鳴放下一枚玉簡,搖了搖頭,說道:“三弟荒唐。”
一句荒唐,無數屠門滅寨之事隨之掀過,再也無需提起。
厲風明白他真正在意的是何事,說道:“二少爺不要著急,我等慢慢查詢,總能尋出根源。”
宗鳴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卷宗,苦笑著說道:“塔山也真是,這麼多資料,他明明是修士卻不肯用玉簡記載,非要以紙筆抄錄,卻是苦了你們。”
正如塔山向十三郎所說的那樣,戰盟雖非官府,卻是落靈城的實際管理者。城裡城外發生的一些大事,多半都由戰盟處置並且記載。眼下這些卷宗,是塔山任期內的所有文案,數量著實不少。
幾名文事連忙施禮,說道:“小人不敢,都是些分內事,舵主……塔山如何吩咐,我等也就照做。”
宗鳴隨和地笑了笑,說道:“可他起碼應該歸歸類,比方說按照時間先後歸檔,查詢起來就很簡單。如此亂七八糟堆成一團,豈不是故意不讓人檢視麼。”
態度很隨意,話語卻有些誅心。看著宗鳴沒有生氣的意思,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