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只要利用得當,此次落靈之行,就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也是老夫的造化。”
“此舉恰好與老夫的卦象應驗,只要宗鳴……應劫而死,一切障礙為之消除。”
“至於事後……一切自有那人擔當,反正她身上的罪孽很多,從來都不會解釋什麼。二少爺剛愎自用自取其禍,老夫替他報仇雪恨,長老應該感激我才是。”
“最多……最多老夫就此離去,返回觀內也就罷了。冉雲雖然霸道,卻還沒有膽量動到老夫頭上。”
山巒中,懸崖上,河道間,四目老人身形如電,穿過重重障礙,一路疾馳。
他很快就追蹤到之前發出魔力氣息之所在,放開神念掃視一週,神情微有愕然。
那道複雜難辨的氣息竟然如此快速,幾乎與他不相上下,雖說他不能展開全速,也已經足夠驚人了。此時對方折往另外一個方向,偏離了足足十餘里之遙。以四目的神念之強,在殘餘魔氣的干擾下,只能將將有所察覺。
再看看周圍,不遠處有個傻乎乎的戰靈,正追著一隻獐獸在叢林裡狂奔。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單身行走的狩獵之人。
“哼!倒是跑得很快。”
四目冷哼一聲,身形再展,疾速朝另外一個方向追去。空中的風暴還是很劇烈,以他的修為,在這種情形下疾速飛行也要承擔風險,以至於他不得不將神念收回,只待追到那處所在,才能繼續搜尋。
很快,他又趕到下一處。平息體內躁動的法力後,再次放開神念。
這一次,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那道波動再次折向,此地周圍依然空空如也,呃……不是完全空空,依然有一名戰靈在追逐妖獸。
“圈套?掩護?”四目老人不禁自問。
他馬上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也放棄了去將那名戰靈抓起來審問一番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無論是真是假,那都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戰靈,而且正在急速奔跑。四目如果花費時間法力去抓他回來,只怕再也難以察覺那道波動,無論將那名戰靈如何,都無法挽回損失。
無奈之下,四目跟著波動的方向,再次追蹤。
這一次,他改變了策略,寧可大耗法力承擔風險,也將神念散開到極致,誓不能讓他再次脫逃。
遭遇了幾次罡風漩渦,面臨了幾次墜落甚至被吞噬的危險,四目老人已經不復之前仙風道骨的瀟灑摸樣,變得有些狼狽,還有些焦躁。
沒等追個所以然出來,他忽然在空中頓住身形,咬牙痛罵。
“小兒欺我!”
就在歧口的位置,離四目與宗鳴分手不遠的地方,一道清晰之極的身形出現在四目老人的神念之內。
在這個距離,他已經能夠看清另外一人的身形,那不過是煉氣九層的普通修士,身材頗為雄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可能是蕭十三郎。而那名魔女卻清晰無比,正朝著峽谷方向飛奔。
怎麼辦?
眼下一切都已明瞭,這是一個騙局,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此時的蕭十三郎,應該早已趕到峽谷處伏擊宗鳴,也正好應驗了卦象所示,劫煞!
只花費了一秒鐘的時間,四目老人就做出決斷,以不變應萬變,繼續追向那名魔女。
其它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後,四目雖然受到羞辱,卻沒有改變成為黃雀的命運。
好在眼下靈氣漸漲,風暴漸歇,四目還能夠飛行。反之那名魔女身為魔修,此種情形下可不太好過。
於是乎,四目化作一道長虹,掉頭疾馳。
下一刻,他又呆住了。
魔女居然也能飛?她居然能呼叫靈力!她是靈魔異體?
一個又一個意外接踵而至,讓四目勉強平復下來的心境再起波瀾。然而他已經顧不得多想,唯有加快速度,必須趕在魔女他們逃離之前追上去。
然後抓住他們!
好一番追逐,魔女速度有所不及,但擁有先手之利;四目老人連番奔波,需要克服重重干擾,精神法力都已經有所不濟。此時再一番疾行,幾乎追了個首尾銜接,一直來到峽谷之口。
然後,四目老人看到了一切。
他看到,魔女與那名紫衣女子——也就是蕭十三郎匯合到一處;他看到,魔女回過頭,衝他扮了一個鬼臉——一個因那個黑斑而顯得格外逼真的鬼臉;他還看到,蕭十三郎左手拎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宗鳴,右手衝他做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