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才真正落到實處,疲憊的臉上湧起幾分欣慰,揚聲道。
“魯卡!”
“來了!”
水池對岸,數十米開外的草叢中,一名渾身如他一樣塗滿汁液油彩、約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躍而起,手裡拎著袋子與繩索,一路歡呼跑向這邊。
“三叔好厲害,這是二級灌沙獸啊!”
少年體型消瘦,眼裡透著尋常孩子所不具備的狠辣堅韌,此時見大漢捕獵成功,神情說不出的羨慕歡喜。
“老了,不中用了。”
大漢坐在地上,從少年手中接過袋子,拿出一隻酒壺擰開塞子,將身體上幾處鮮血淋漓的擦傷沖洗一遍,又取出一些不知名的膏藥塗在上面,隨後才大口灌著烈酒,讓冰寒的身體暖一暖。
讓人震驚的是,由於妖獸不停翻滾,大漢主要的傷勢多集中在背部,他卻絲毫沒有讓少年幫忙的意思,而是自己處理這一切。其頭顱能夠轉動的角度極大,手臂好似蛇一樣,能摸索到背後的任何部位,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其手臂還能略微伸長!
做這些的時候,少年在旁邊用繩索將灌沙獸捆起來,手法看起來頗為熟練,還仔細地在受力的位置墊上幾層獸皮麻布,以防止繩子勒著肩膀。看摸樣,他們要將運送這頭妖獸的距離不算短,考慮得很是周到。
畢竟年齡太小,灌沙獸體型龐大,少年做起來並不輕鬆,汗水順著快樂的臉龐流下,呼呼直喘。
大漢沒有幫手的意思,忙好自己的事情便靜靜地待在一旁望著少年忙碌,不時對其手法指點兩聲,眼裡露出期望讚許的神情。
“三叔,什麼時候教我捉灌沙獸啊?”少年一邊忙著,問道。
“這不是在教嗎。”大漢笑著回答。
“可我什麼都沒做啊!”少年有些不滿地說:“下回讓我試試吧。”
“再過兩年,等你滿十五歲,三叔挑一頭小點的,讓你試試。”
少年尚未來得及高興,大漢繼續說道:“前提是,你要能顯靈。”
“哪有那麼容易啊!”
少年大失所望,懊惱說道:“部落裡從來沒有人十八歲之前顯靈,三叔你騙我。”
“呵呵,誰說沒有的,以前有過。”
“以前是以前,再說了,我沒見三叔用過顯靈術。”
“顯靈術終生只有一次機會,怎麼能隨便用。”
大漢臉色變得落寞,嘆息說道:“魯卡要長得快一些,還要學得快一些,三叔這些人都老了,將來部落再遇到遷徙的話,就得靠你們了。”
聽了他的話,魯卡沒有追問下去,臉上興奮的光芒稍稍隱去,代之以堅韌狠倔的神情說道:“三叔放心,魯卡一定好好長,好好學。”
大漢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望著他,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魯卡說道:“三叔,部落為什麼非得遷徙呢?”
“因為要活下去。”大漢隨口回答道。
魯卡微楞,說道:“三叔,您沒明白意思,我是說為什麼要遷回寒谷,不一直留在南方呢?”
他問道:“北面那麼冷,捕獵放牧都不方便,如果一直留在南邊,不是很好嗎?”
“因為寒谷是我們的家……”
大漢猶豫了一下,說道:“因為沒有仙師。”
“為什麼呢?”
魯卡尚無法理解得太深刻,想不通為什麼家可以搬,卻因為沒有仙師而不能長留。在他看來,仙師並不參與狩獵放牧,就算沒有,部落在南方也可以生存得更好。
“這些不是你能懂的,假如……”
大漢嘆息著,正想解釋給少年聽,目光陡然一凝,神情大變。
不知什麼時候,距離兩人百米外出現一條半透明的身影,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少年與地上快要捆紮妥當的灌沙獸,漂浮般在叢林裡移動,沒有半點聲音。
“妖靈!”
毛骨悚然的感覺陡然從心頭升起,大漢厲喝一聲躍起身形,直撲到少年身後。
沒有半點猶豫,他從腰間抽出短刀,咬破舌尖朝刀面上噴出一口鮮血,霎時間,原本黑黝黝毫不起眼的短刀光華大放,逼人的寒氣森然欲出,赫然是一件法器。
那隻虛影發現了這一幕,鬼魅般的身體略有停頓,目光凝聚在短刀上,嘴裡發出嗚嗚哭泣般的嘶鳴。其聲音尖利,眼中嗜血的光芒也隨之閃耀,身體疾撲到大漢身前十餘米處,逡巡不肯離去。
“魯卡,小心!”
大漢手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