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動容,然而對那圖洺的異變,他的目光卻有些吃驚,眼中微有凝重。
“燃燒元神?兩個都是如此,外來者,果然比本土修士更加狠辣。”
“這不是燃燒元神,而是魔王宮獨有神通,死中求活之術,是每一名魔使都會的搏命之法。”
老婦的聲音徐徐響起,彷彿充斥在空間的每一寸角落,僅僅從聲音裡判斷,似已有了神心老人的些許風采。
“燕尾族長期與靈脩打交道,卻不知魔修能奪得他們半壁江山,實力之強悍,怎麼會比靈脩差。”
彷彿規勸,又彷彿細細叮囑,不知不覺間,燕恢恢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混沌,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難以清晰,就連那直奔自己而來的魔焰都彷彿化成輕柔的風,催人入眠。
“小千世界!你居然這麼快覺醒!”
“孩子,師兄的魂就在我的身體裡,我就是想慢,也慢不下來啊!”
老婦的聲音瞬間就蒼老了數十歲,與燕恢恢說話的語氣和善溫厚,就像是祖孫之間的閒話家常,讓人絲毫都生不出敵意;然而在燕恢恢看來,這些聲音不亞於最惡毒的詛咒,如最殘忍的餓狼一樣可怕。
與魔修的狠絕與老婦的隱秘相比,燕不離的攻擊最為直接,威力也是最強的一個。他與燕恢恢一樣,都是劍道大修士,都是抬手一劍,都是一道印痕延展,切向燕恢恢的身體。
不同的是,出劍時他的右手顫抖得更加厲害,竟好似抽搐一樣瘋狂抖動,連帶其頭臉乃至身體都搖晃起來,其眼神突然間變得明亮如星辰,隨後便如同被什麼東西吸收掉一樣,迅速化為死寂般的顏色。
反之那道印痕卻因而變得強大,單從威勢看,已絲毫不輸於燕恢恢的那一劍,甚至有過之。
“祭獻靈魂!你瘋了!”
……
“這本就是我一直打算做的事情,眼下這個時刻,就是最合適的時候。”
燕不離的聲音如老婦一樣,陡然間變得蒼老幹枯,宛如失去全部生機。神情帶著遺憾,他說道:“原本我想以此劍像大先生討教,沒想到……卻便宜了你!”
“大先生,哪個大先生,你是說……你這個瘋子!”
一旦弄明白他所指的人,燕恢恢再也難以保持鎮定,眼中有一股驚怒的火焰在燃燒,還透出深深地忌憚。
降臨一戰,大先生這個名字成為所有燕尾修士的夢魘,無人敢提及。
一劍斷百劍,一人斬百人,其中有數名化神劍修;雖說大先生自己也被重創,然而在所有燕尾族修劍之人的心裡,他儼然已成為劍神一般的存在,不可觸犯。
燕尾族並非沒有人比得過大先生,能擊敗他的人也有不少,然而單以劍道論,縱然族中大長老,也就是燕恢恢的師尊,俠少爺的爺爺,都不敢輕言勝之。哪一戰燕恢恢親眼所見,震撼到幾乎絕望的程度。
心中縱有萬般豪情,千種幻想,他也不敢說出向大先生挑戰的話。
此時聽到燕不離說此劍是為大先生所準備,燕恢恢心中陡然升其一股寒意,還夾著幾分之前沒有過的,不妙的感覺。
燕恢恢知道燕不離性情最為堅狠不過,既然他說了要向大先生討教,這一劍的威力,怕是比自己所感受的還要強,且強出不止……
來不及再想下去,所有攻擊幾乎在同一時刻臨頭,燕恢恢的感受中,時間彷彿被凝固了一樣,思維好似沉浸在粘稠的泥漿內,動動念都要花費巨力,數十條由火焰夠成的長鞭已經烤焦了鬚髮,他的劍仍保持著劈斬的姿態,彷彿被億萬之手拉扯,難以收得回來。
“神心老人,你沒有死!”燕恢恢厲聲斷喝,聲音透出一絲驚慌。
“師兄死了,但不是被你所殺。”老婦人的聲音依舊那麼慢,催眠般的語調中所包含的,是無盡的嘲諷與怨毒。
“就憑你,也想斷我咔吧傳承!”
小千世界,不同的人施展自有不同的效果,神心老人身為咔吧全族的精神導向,捨棄生命才換來的開啟之法,哪有那麼容易被一名大修士破解。若非老婦人神性初開,修為也有不足,單單這個精神世界,便足以將燕恢恢困死在裡面。
此時此刻,老婦人雖做不到這種程度,卻足以干擾到他的動作與施法,乃至思維。
戰場上,片刻延誤足以致命,怎容得有絲毫遲疑。
“從現在起,老身就是咔吧族新一代神師,而你,就是神師誕生的……第一頭祭品!”
老婦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周圍的狂攻蜂擁而來,燕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