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哪個地方兇險,哪個地方難行,哪裡有難以越過的溝塹,哪裡隱藏著致命毒蟲,常年在雨林廝混的青狼戰士知道得一清二楚,縱有遺漏,坐騎青狼也可以憑著本能的危機感避開,幾乎不會遇到阻礙。
反之,鍾寒寒的狼性是法相,本質是神通所化,從哪裡來的那麼多本能?她可以透過若有若無的厭憎感受判斷遠在數十里外的青狼方位,卻看不到身邊腳下的無數危機,更不知道前方是否有懸崖,身側是否有水澤,又或者哪裡是不是有一窩獅蠍家族虎視眈眈,準備給闖入者致命一擊。
神念?別搞了,當週圍全是兇險,當四下遍佈敵人,神念有何用?早已體會到限制的聖女為了節省法力,乾脆將神念收攏到身邊百米,除那些必須馬上面對的危機外,其餘一概不管。
這樣做的結果可想而知,幾乎每一步,鍾寒寒都會遇到襲擊,每隔一段路,她就需要消耗法力消滅不知從哪裡來的妖蟲,又或是突然從土裡水裡泥巴里樹葉裡草叢裡鑽出來,色彩斑斕形狀怪異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各種妖物。
與這些相比,那些虛幻的低階妖靈顯得太過善良可愛,幾可忽略不計。
她不敢飛到空中,一來同樣會面臨襲擊,二則那等於告訴對方有異修降臨,一旦引來青狼族的強者,等於找死。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僅僅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鍾寒寒便不得不停下來,準備死戰。
她變得更髒,更累,更加虛弱也更加憔悴,眼裡嘲諷的意味更濃,唇角越發苦澀。
她還沒有放棄,她還必須堅持。
她知道,對方目前察覺的僅僅是一條狼,還不知道她本人的存在,這是她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
……
一處清澈的水潭,三名青狼戰士策騎趕到,人與狼皆流露出警惕的神情,同時也有些疑惑。
他們覺得追擊的方位正確,敵人理應就在附近,然而奇怪的是,此時的感應卻不像剛才那麼強烈,變得若有若無。
他們的實力還不如剛才那名壯漢,身下座狼靈性不足,判查能力也稍遜。加上鍾寒寒為了隱匿氣息,不惜將自身封印起來,因此才難以察覺。
以往這種情形不是沒有遇到過,三人並沒有輕易放棄,交換眼神後仔細搜尋周圍。他們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座狼的本能,知道這個時候只要將周圍濾一遍,再如何高明的隱匿之法,也將露出蹤跡。
三人保持著十餘米的距離,品字形在水潭周圍的叢林內慢慢穿行,這樣的距離,青狼一個縱躍便可趕到,不存在無法照顧的可能。
搜尋毫無結果,半柱香之後,幾人已將水潭周圍翻了個遍,依舊找不出任何線索。然而奇怪的是,座狼依舊錶現的不安,不時低吼嘶鳴,警告主人不要輕忽。
“會不會弄錯?”一名年輕的戰士終於按捺不住,發出疑問。
當頭大漢惡狠狠瞪著他,喝道:“青狼感應什麼時候錯過,再來!”
年輕戰士不敢反駁,三人掉過頭,再次梳理周圍。
依舊毫無收穫。
看看又將回到出發時的原點,另外一名戰士也忍不住懷疑,說道:“可能走遠了吧?感應不會錯,距離可不一定作準。”
這一次,當頭大漢沒有直接訓斥,一對兇光四射的眼睛漸趨暗淡,心裡預設了同伴的判斷。
“算了,再搜一次,無論有還是沒有,咱們就到前面去找。”
大漢認真想了想,又道:“還是不能大意,此前那聲……小心!”
該小心的是他自己,大漢的聲音只發出一半,水潭中一條狂龍撲躍而出,雙手連揚,剎那間朝三人分別點出一指。
三股黑沉沉的氣息瞬間釋放,其中兩道直接將那兩名尚未醒悟的戰士額頭洞穿,第三道則是一面呼嘯旋轉的玉牒,攔腰從大漢身體上穿過,將他斬了個對摺。
與此同時,那頭紅狼也又一次顯現,如狂風般撲到場中,依次從三頭座狼的喉間掠過。
三蓬血花飆射在空中,座狼沒有馬上死去,脖子上鮮血如噴泉一樣狂湧,試圖呼嘯召喚同伴,卻已經發不出哀嚎。
大漢也沒有馬上死去,卻同樣失去了召喚同伴的機會,他的脖子上插著一把簪子模樣的法器,效果與紅狼對青狼所做的一樣,首要阻止他開口。
接受教訓的鐘寒寒成長極快,非但放棄自尊隱匿於水潭,還不惜修為同時施展多樣法器,面對三名實力一般的戰士,可謂是用盡了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