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撞毀無數陣法禁制亭樓甚至山嶽,卻始終不能沖垮空間,也沒有化身千萬刀鋒,將身在其中的青衣絞殺。
時間一長,青衣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同時不得不耐下性子,靜等著那股力量耗盡。他嘗試將修為運轉起來,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禁錮迴歸正途,繼續尋找自己的目標。
“該死的,你這個該死的!本座力量還足夠,本座仍能溝通天地,本座要殺了你,殺了你!”
應該被詛咒的物件是誰?青衣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是,作為應該被他詛咒的物件,十三郎此刻也在詛咒,為幸福而詛咒。
“該死的,給我停下來!”
……
因為自廢雙腳經脈,那股衝力沒有絲毫阻攔,由腳底如洪濤衝岸般上行,盡情洗刷著十三郎的身體、經脈、血肉,乃至身體裡的一切。與之相伴的是,他的修為以看得見的速度狂飆,直奔那道關口而去。
那道關口是化神,是天人之境,是滄浪修士的最頂層,是十三郎目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最後一關。
修士夢寐以求而不得的事情,到了十三郎這裡卻成了災難,因他進階大修的時間太短暫,身體遠沒有達到與之相配合的程度;同時還因為他的身體過於奇異,所能吸收、所需要的吸收的修為太多,多到令他為之恐懼。
仍以瓶子裝水為例子,容量太小固然不行,容量大、可那個容器的強度如果不夠,就會因為裝進去太多水而被生生漲垮。十三郎遇到的問題就是這個,他是雙修甚至多修,所需要、所能容納的法力遠遠超出尋常修士,他的身體足夠堅硬,但那不代表他對法力的容納程度提高到與之對等的程度。這就像一套質地絕佳的畫材,紙張、畫筆、顏料乃至畫師都是絕好的,但要做成一副珍品,仍需要一筆筆的勾勒、描繪、著色與渲染,而不是將那堆精妙的東西一股腦傾瀉在畫布上。
若真的那樣做了……只能得到一堆垃圾。
什麼是垃圾?什麼是作畫?腳下巨力顯然不懂。它不管十三郎能否承受得了,也不管他的小腿腫脹成什麼樣,不管他的身體遍佈鮮血,面板血脈已有不少被撐裂。
衝擊、衝擊、還是衝擊!時間每過一刻,十三郎的身體便漲大一分,氣勢也隨著巨力沖刷而攀升,彷彿沒有止境。
腳下山峰不停變矮、變小,十三郎的修為正好反過來,如同一座不停生長的山一樣往上爬。如以大修小境來劃分,片刻間,十三郎已以由大修初期爬過中期,隨即衝向後期,看起勢頭遠遠看不到要終止的跡象,怕是要直接衝向化神。
“那怎麼行?絕對不行!”
第901章想不到的卑鄙
“這是胡鬧,不能讓它再胡鬧!”
衝關破鏡,達人間巔峰,十三郎將其形容為胡鬧,既顯示其阻止的決心,同時難免有些自嘲。片刻前他還在惡狠狠賭咒要把失去的力量收回來,此時已後悔於自己的毒舌太靈驗,只想請求對方趕緊停下、甚至放過自己。
恍惚中他似能感覺到,法力衝擊非得持續到這片世界崩潰重組結束後才能完成,而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支撐那麼久,非得另尋途徑宣洩不可。同時十三郎察覺到,那股輸送過來的力量並不甘心,換言之這座山峰未必願意這樣做,但它同樣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望著自己辛苦積累的力量被十三郎吸收,絲毫阻止不了。
要命的不止這些,無數畫面與記憶隨著法力同時衝入身體,衝入十三郎的腦海;其中有人也有獸,有蟲還有鳥,甚至還有魚……似乎毀了他的身體還不夠,連他的頭也要攪成爛泥。
“山上怎麼會有魚?”
念頭一閃即過,十三郎來不及也無心情糾結滄海還是桑田,身體表面紅芒大放,放出胭脂鳥的同時發出斷喝。
“分身!”
喝聲中分身閃爍而出,與本體並肩站到一起,嘗試將那股衝擊分流。這樣做本該是行不通的辦法,因本尊分身雖為一體,但他們同時相互獨立,難以發揮作用。
感悟與修為不同,分身與本尊的感悟可以互通,但修為只有獨一份,怎能相互傳遞?十三郎疾病亂投醫,嘗試讓分身直接取其源頭,如能像本尊那樣吸納修為,或許能稍減其負。
單做這個還不夠,十三郎同時扣指於肩、腿、胸、腹,在身體內四處尋找適合突破的地方,進一步嘗試自毀經脈!他很清楚的感受到,雙手雙腳對法力的容納能力比其餘地方高出數倍,如能增加幾塊這樣的區域,或可將境界不停攀升的勢頭遏制住,真正腳踏實地。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