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個角落,同時傳來的劇痛令十三郎緊咬牙關,幾乎陷入最不可救藥的昏厥中去。
自斷筋脈,常人不能想象的事情。假如由十三郎自己來做,逐步施為且有所準備的前提下尚有無盡兇險,遑論這樣蠻橫絲毫不講道理的方式?頃刻間,十三郎渾身浴血,彷彿被千刀萬剮且被分解成一顆顆細小的微粒,哪裡是煎熬所能形容。
還不夠!
即便做到這種程度,十三郎仍無法遏制修為一點點朝下個境界攀升;腦海被無數記憶不斷沖刷,十三郎漸漸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變成千萬個、千萬種不同的生物,同時經歷著千萬種人生。
天上飛、水裡遊、地上跑、土裡鑽,大地中生長,星空上翱翔,時而又穿梭在鬼蜮幽冥,下一刻重入無盡輪迴,永無盡頭。
“我快死了。”
十三郎死死咬牙不讓自己陷入昏迷,不知在對誰說話。
修為仍在提高,境界持續攀爬,山峰已降至不足原來的一半,周圍旋轉與倒塌繼續。時間呢?其實才剛剛過去片刻。
十三郎在堅持,搖晃著身軀不斷掙扎,其雙手腫脹如兩隻肉錘,夯打在身上絲毫不覺得痛。
“我快死了!”
他在狂吼,朝自己,朝不知名的對手,朝某種被寄予希望的存在。他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意義,僅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判斷,自己可以被殺死,但絕對沒有理由這樣死。
“差太多了……唉!”
冥冥中一聲嘆息響起,十三郎終於等來回應,方式卻不如他所猜想的那樣。許是因為神智混亂所生成的錯覺,十三郎覺得自己的胸口印記處長出一隻手,但不是伸向體外,而是順著身體向下方遊走,經過雙腿探入大地,輕輕鬆鬆、隨隨便便一抓。
抓到了什麼?十三郎不曉得。
那記聲音響起的時候,十三郎已經失去了意識。此刻的他幾乎散了架,空有一身無上修為卻連站都站不住,鬆鬆垮垮癱倒在地面。
再醒來,一切都變了摸樣,又像什麼都沒有變。
……
天還是那片天,除減少三顆星辰再無一絲異狀;山也還是那座山,除了高度有所變化,形貌皆與之前一致。
睜開眼看到那座山的瞬間,十三郎不知怎地就生出念頭,走完這座山將不再是五千八百七十三步,而是多出一步。
這真的是件奇怪的事。休說以十三郎的警惕,哪怕換個從未經過世事的人在他的位置,此時也沒理由關注山峰有多高。偏偏十三郎就是這樣,非但如此,他還下意識地以目光測了一遍,態度極其仔細,神情也很專注。
“五千八百七十四,為什麼?”
數清楚山峰有多高,十三郎也從那種恍惚的狀態恢復,自問後將那組莫名其妙的數字扔到九霄雲外。目光四望,他發現到自己正躺在山頂,同時留意到周圍的景物與之前那個空洞幾乎一模一樣,留意到自己胸口那個印記似乎更深刻,尤其是中央的那條線,顏色略顯深重。
十三郎留意到自己的身體,慘不忍睹偏偏強大無比;他還留意到自己的修為,本尊於分身境界相當,距離最終圓滿均只餘一線,但給人難以逾越的感覺。十三郎知道這不代表什麼,嚴格計演算法力深厚程度、還有精純等方面的話,因為這場變故,本尊已超出分身不少。
這些很重要,但又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十三郎發現了別的,因此才能斷定自己所處的不是剛才那個空間,進而判斷自己經歷的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
身下的石頭與上座山不同,帶著紋理且有一個凹槽,同時身邊還多出一個人:槍王。
槍王怎麼會在這裡?
十三郎很不解但已顧不上理會。他注意到槍王狀態不佳,嗯,這個說法太客氣,應該說槍王已難支撐下去,很快就會被這座山峰吸乾。奇妙的是槍王並未意識到十三郎的存在,好似沉睡過去一樣,或乾脆是昏迷。
救人要緊,十三郎來不及多想,趕緊取出丹藥為槍王服下,同時探手在其頭頂,嘗試著為其輸送法力。
現在的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法力,當然這不代表十三郎的狀態有多好,事實上他的傷比槍王沉重,更需要調養打理。兩人的最大區別在於,同樣身處在山頂,十三郎幾乎不用管那道吸力如何,陸某人卻不行。
說來也怪,幾乎在十三郎的法力輸送進去的那個瞬間,看似快要死掉的槍王馬上醒轉過來,茫然中四望發現十三郎,驚喜中微楞說道:“其它人呢?”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