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戰!”又一名長老站起身。
“不如一戰!”臺下有弟子站出來。
“不如一戰!”更多弟子站出來。
“不如一戰!”整座山峰的弟子們先後站起身。
“我打頭陣!”劉長老一躍而起,光頭之上幾塊斑駁那樣醒目,欲做沖天勢。
“給老夫坐下!”
白髮蒼蒼的火月叟厲聲喝止,怒吼道:“爾等拿什麼去戰,有什麼資格說戰!”
“六宗,八門,十七家,嶺南所有與水仙宗有過仇怨的人全部在這裡,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作什麼!”
“這麼短的時間,事先未發覺什麼徵兆,這意味著什麼?什麼人才有這樣的能力,虛靈門?你們傻了不成!”
抬手指著周圍天空無數冷漠的面孔,火月叟低吼道:“戰道雙盟都有人都在,你們看到了、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七人比鬥由雙盟公證,山門大陣一旦發動反擊,水仙宗就需要與來到這裡的所有人作戰,包括雙盟分舵。用你們的腦子想一想,那意味著什麼?”
鐵月憤怒叫道:“但這不公道。”
當然不公道,首先水仙宗遭遇突襲不足半年,受傷的幾位長老根本沒有痊癒;其次來到這裡的人個個精銳,推選出來的七位人選表面上與水仙七長老境界相當,實則都是同階強者,可說佔盡便宜。
火月叟頹然說道:“公不公道,老夫何嘗不知道。但這又有什麼辦法,我等即為水仙長老,理當擔此重責。”
水月夫人搖頭說道:“我們擔不起。”
鐵月緊跟著說道:“沒錯,比鬥是必敗之局,失敗就意味水仙宗被吞併;數千年傳承自此而喪,我等都將成為千古罪人。”
轟!
彷彿與他的話相呼應,護山大陣再度搖晃,炸開的靈光似乎能夠落在頭頂,已至潰滅的邊緣。攻陣七人精神陡振,揮灑神通各施法寶,攻勢比先前更加猛烈。
“罪人就罪人,至少比全宗弟子被殺來得好;況且,我們未必一定就會輸。”
火月叟仰頭望著天空,蒼老的面孔上浮現出一層異樣的紅,緩緩說道:“雙盟同意做此見證,又同意由那七人先行破陣彌補我宗長老受傷的事實,我們就有了機會。”
鐵月冷笑說道:“能有什麼機會?消耗對方法力嗎?”
這是冷笑話,攻擊大陣不被反擊,對方大可慢慢悠悠地來,甚至可以吃著丹藥補充精神,法力當然不在話下。換個角度想,修士比鬥拼的是實力,哪會打到雙方精疲力盡才分勝敗?
打個簡單比方,火月叟與劉長老兩人如果打起來,難道需要保持法力完整才能獲勝?
根本是笑話。
聽起來是笑話,火月叟看上去極為認真,說道:“攻山必有消耗,消耗的不僅僅只有法力,還有體力精神戰志等等;由己推人,換成老夫這樣連續轟擊幾個時辰,再與人鬥法時,一旦不能快速獲勝,實力恐會降低一成,甚至更多。”
那又如何呢?快點贏不就行了。眾人心裡情不自禁這樣想。
“那又如何?”鐵月馬上問出來。
“師弟難道忘記了,比斗的規矩是七人比鬥,不是七場。”
眾人面面相覷,交換目光後紛紛醒悟,紛紛發出追問。
“……一人戰多場?”
“不錯,只有最後站著是水仙宗修士,這場比鬥就算贏。”
火月叟的目光環視一週,黯然說道:“老夫要做最後那個人,請諸位師弟助我。”
本該豪氣干雲的話,火月叟的聲音低沉、透著無奈與悲憤。聽了他的話,六名元嬰長老紛紛沉默下來,靜靜思量著其中意味。
良久,六大長老先後抬起頭,彼此再度交換目光,神情慢慢變得堅定。
“此次如能獲勝,老夫仍會同意並宗。”
火月叟的話將大家從沉思中拉回來,六長老震驚望著他,望著他滿臉兇狠的表情,均覺得不可思議。
火月叟說道:“大家難道還看不出來,虛靈門並不能夠壓服四方?”
明擺著的事情,否則虛靈門何須拉攏這麼多宗門;或許應該說,那些宗門並非都是虛靈門拉攏,而是另有七人。眾人明白但都默然,心裡想那又如何。
火月叟冷笑說道:“既然是這樣,並宗之後,為何不能還叫水仙?虛靈門之所以苦苦相逼,目的無外乎一統三國,成為能夠與河東對抗的存在。老夫說句心裡話,這種想法並不算錯。”
算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