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浮魔掌控了。
距離,一切都因為距離。
……
“呵呵,這就是你選的戰場,這就是你的陷阱?”
怒到極致,大腦袋看上去反倒平靜下來。
平靜的是表面,是假象,此刻的它,胸中怒火彷彿連心都要融化,感覺更多的卻是荒謬,還有可笑。
“以土克水,厚土之力,哈哈,哈哈哈!”
展動身形,大腦袋徐徐而落,目光冷冷注視著十三郎的身形彷彿穿透一樣鑽進大地,消失在視線外。
“五鬼之法,很不錯的法術;只可惜你與之前那些人一樣,愚蠢!”
浮魔不敢入土,此時無奈懸在地面十米處,焦躁低吼。大腦袋徐徐降落,頗有些厭憎的目光投向浮魔醜陋且傷痕累累的身體。
“不用作態,本將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害怕。”
浮魔陣陣低吼,聲音裡的意味很複雜。大腦袋不理它,神識橫掃,下探,觸陣而回。
“果然如此。”
對方早有準備,當然不會幹等在這裡,佈置陣法是最好的伏擊手段。大腦袋不懂得陣法,也不需要懂;粗粗一探便將神念收回,它轉過頭,目光重新看向浮魔。
“開啟。”大腦袋說道。
“吼!”浮魔一聲低吼,似有怨憤。
“本將曾為土靈,厚土之中實力更增,你害怕什麼?本將雖然落魄,本能仍在,腳觸大地即可感知天地規則;此處絕無可呼叫天地之力的存在;換句話講,這裡連化神都沒有,你在害怕什麼!”
一通狂吼,與其說向浮魔解釋,倒不如說是發洩憤懣,同時也給自己打氣,大腦袋再次怒喝道:“開啟!”
浮魔依舊沒有動作,觸鬚亂擺嘶鳴嗚咽,似有所指。
“不能等的,你不懂人類,不知道他們的卑劣處。”
大腦袋多少有些無奈,搖著頭,放緩聲音說道:“人類最擅長掠奪,人類修士最喜歡以多欺少,他們就像蝗蟲一樣,所過所居寸草難留。此次時間倉促,對方或有準備不及;但若拖延下去,他們會越來越多,多到連本將也應付不來。”
“沒有神使,本將就只能與你一起返回泗水,再熬萬年甚至更久。難道你希望那樣?難道你不想擁有自己的軀體,難道你不想真正化形,真正獲得自由?”
一番鼓動幾多威脅,大腦袋神情漸趨不耐,第三次厲喝道:“開啟!”
不知哪句話發生作用,浮魔一番猶豫後終有決斷,悲鳴一聲後觸手兩分,敞開了自己的胸懷。
也就是那顆碩大、血紅、原本有雷霆跳躍如今卻暗淡無光的心,或則叫瘤子。
心內有心,一顆跳動的、僅有拳頭大小、絲脈縱橫與周圍壁囊連線的心。大腦袋望著那顆心,眼神變得極其複雜,貪婪有之,嫉妒有之,還有幾分猶豫乃至畏怯,最終都抵不過胸中蓬勃的怒火,一頭撞了進去。
一口吞之。
“嗷!”
浮魔發出一聲淒厲道極點的慘嚎,依舊龐大的身軀驟然翻轉,好似一座小山一樣滾動、顫抖,最終匍匐於地面,久久不能站起。
一股股青煙從它的身體上升起,浮魔好像失去知覺一樣;與此同時,一圈土褐色的波紋自那顆瘤子上蔓延開來,漸漸覆蓋全身。
青煙消散,浮魔氣息大變!其形狀依舊,顏色從油綠變為黃褐,原本膩滑光潔的面板充滿溝壑般的皺褶,邪異之氣全消,代之以凝穩與厚重,趴在地上竟給人如一座鋼鐵鑄就的城堡一樣的感覺,堅不可摧。
此時從外表看去,浮魔好像不在是一頭外來的妖獸,也不是什麼草木精怪,而是一座山,一座土生土長,已經在此處停留千萬年、紮根於地底的山。
理所當然,這是融合,亦是境界。
……
半炷香之後,浮魔(大腦袋)九足踏地,身體搖擺幾次,徐徐站起。
過程很順利,持續的時間也不長,沒受到任何打擾;但在它心裡卻彷彿度過一個世紀那樣久遠。合體並非毫無風險,不管對方有沒有動作,它都不能不加以防範,不能不從已顯疲弱的精力中分出幾分留著後手;如今一切安定,浮魔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彷彿全力一拳砸空,又似乎精心準備的晚宴無人捧場,平添幾分傷懷落寞。
“呵呵,居然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抓,該說你自信呢?還是太害怕?”
重新與浮魔融為一體,一股讓它厭憎而又強大的感覺充斥心頭,大腦袋揮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