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跑不過孩子,關鍵是沒人和他搶。
雪花飄舞,一個人在幾千道目光的迎送中踏上山坡,如一杆挺立槍,似一根不倒的旗。
……
回去的路上,十三郎沒有像下山那樣飛奔,不疾不徐摩挲著那張魔器短弓,神情頗有些讚賞。本行煉器,十三郎一眼看出另外一張是凡品,沒有封印任何法術。
如何讓不具備修為的凡人激發法術,這個問題十三郎曾經思索過,一直沒什麼進展。靈域也有可供凡人使用的法器,皆以靈石發動陣法才得以實現。精瘦漢子所用的弓不太一樣,用的是禁制封印,輕喝便可激發,別具匠心。
以十三郎的修為,那道法術本身不值一提,他在意的是這條煉器思路,如能琢磨透徹,意義不同凡響。簡單設想一下,平時製作一些封印法術的器物,廝殺時拿出來使用的話,豈非平添不少法力和手段?
一般狀況或許無用,碰到那種大場面、持久戰,比如眼下,絕對是大殺器,會徹底改變戰局。
尤其是,他現在動用法力需忍受痛苦不說,還擔心後患。製作一些這樣的魔器,方便很多。十三郎的恢復過程不會快,有準備的情形下動用法力,總比戰鬥時被逼使用來得好。
以製作而論,十三郎自己能煉器,禁制更可算本行,至於材料……太多了。
不考慮那些,身為一名合格的煉器師,在看到一條足以讓自己開闊思路的法器後,本能便是將它弄個明白,掌握在手裡。因此十三郎第一時間將那張短弓搶到手裡,生恐出什麼差錯。許多法器本身帶有自爆功能,假如擊殺對手不及時,未嘗沒有兩手空空的可能。十三郎狂奔中突然加速,除了給最後一箭增加力量,這也是主因。
研究不急於一時,行至半坡,十三郎確定弓內再沒有什麼隱秘手段後將其收好,回過頭,遠遠朝群盜方向看了一眼,似有所指。
他能感覺到,遠處有兩道目光一直隨著自己的身體移動,一道火辣一道陰冷,一道熾烈一道疑惑,均無善意。
有善意就怪了,十三郎不敢動用神念,無法分清對方是誰;可肯定的是,自己在兩方心中的地位都比之前更重,似與謀劃不符。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打定主意,十三郎伸手接住飛撲過來的小少爺,不理會他的興奮聒噪,對疤臉嚴肅說道:“弓,我的。”
“我靠!”疤臉統領踉蹌幾步,險些摔成狗啃泥。
一片歡笑,特真誠。
……
“情況不妙。”
歡慶不能改變雙方力量對比,擊殺一名準哲射扭轉不了大局,望著坡下蠢蠢欲動的雪盜團,疤臉統領面色嚴峻,眼神透著冰冷。
三方殺陣,看似一模一樣,可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三團後,一群格外粗壯的雪狼徐徐向前,正中央一面血紅披風,如督軍,實為準備絕殺。
雙方各有一名修士,時時以神識橫掃戰場,當然錯不開十三郎的身體。他們的修為都不算高,結丹中後期模樣,以十三郎此時的狀態,一面需要掩飾修為,還要壓制元嬰躁動,實難在不被其察覺的前提下釋放。
風雪狂驟,十三郎不是千里眼,對亂舞城周圍更談不上熟悉,沒辦法瞧出太多資訊。他知道越是這樣越是要沉住氣,雖極力想弄明白那三個方陣裡隱藏著什麼,仍不肯妄動。
有心問問情況,又擔心自己顯得太無知,十三郎索性藏拙,耐心聽著疤臉介紹敵情。不是什麼都可以用失意解釋,比如周圍種族,十三郎自稱同屬亂舞魔族,如果連這都不曉得,未免有些太荒唐。
“蠻族!那是蠻族!”
疤臉終於看出什麼,指著中央那群身材格外高大的雪盜低呼,臉上分明寫著兩個字:勁敵。
“……”十三郎很想知道蠻族到底有何了不起,目光微轉。
疤臉是個明白人,主動說道:“先生有所不知,魔族眾多,如只是普通人,通常不會特意加上什麼族什麼類;但凡帶上族字,至少也是戰士,擁有一定實力方可。蠻族之人與我們不同,不煉體勝煉體,不修道也修道……很難說清楚。”
十三郎總算方便開口,問道:“有天賦?”
疤臉點頭應是,說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成年經過祭禮後有一定機率覺醒,誕生一種發狂增加戰力的天賦。凡是發狂的蠻族戰士,個個力大無窮不畏生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和恐懼,只知殺戮,全無一絲理智可言。”
“那不是狂化嗎?”十三郎很想這樣問,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