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從來都是步兵,因他們是最最強壯、也是最最驕傲的戰士,沒有哪種坐騎能夠批次滿足數百名蠻人的需要,雪狼也不行。對這些體重可達四百斤的蠻人來說,雪狼都不一定有自己重,唯一合適的坐騎是荒原巨象;先不說找不找得到,便是有,也無法與雪盜的風格相匹配。
他們找不到坐騎,也不需要,蠻人中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達到兩米四五,當頭巨漢頂門過丈,獨眼猙獰,好似一頭自遠古穿來的惡獸。
正如疤臉介紹、十三郎猜測的那樣,蠻族戰士激發天賦後,血液中的兇性與狂蠻不服管教的特質也被徹底激發出來,個個如紅眼鬥牛一樣忽忽猛喘,鼻端兩條白龍竟透出紅芒,彷彿連鮮血都噴出體外。
自己的血都不在乎,對別人會如何?
首領的舉動回答了眾人的疑問,他勉力壓制著心中躁動,舉刀向天斜對山坡,怒嗥。
“吼!”
五百名發狂的蠻戰士齊聲呼應,邁開長腿開始奔跑,不斷陡峭但也絕不平整的山坡絲毫不能遲滯其腳步,速度越來越快。
一旦開始衝鋒,蠻族戰士容不得任何人、任何物擋住自己的視線,這是他們永遠都置身第一線的原因,也是蠻族凋零的根本所在。
他們是最強大的戰士,同時也是炮灰,永遠都是。
寬大的腳掌落地又拔起,踩碎冰雪踏爛枯石,整個山坡都彷彿搖晃起來;人們震驚的目光望下去,只見一片熱汽騰騰的光頭,以颶風之勢席捲山野,橫衝將至。
唰!第一抹刀光亮起,第一飆鮮血飛上天空,空氣就像火藥一樣被點燃,熾烈如火。
那是蠻族的血,一名蠻族戰士搶了步,不小心衝到首領前面,被那名暴怒的統帥揮刀斬下半條臂膀,血光沖天。
“嗷!”
親手砍傷一名族人,蠻族首領眼中絲毫沒有愧疚,反倒被鮮血的氣息刺激得更加狂躁,抬腿一腳將那名阻擋自己腳步的戰士踹上天空,目光直劈坡頂,銳利如刀。
這是宣誓,也是挑釁;是將野性淋漓宣洩,以失去人性為榮的吶喊。
吶喊得到回應。一支利箭撕裂了空氣,嗚嗚呼嘯聲撲面而來;蠻族首領只來得及將寬刀橫在面門,身形猛的一頓。
箭矢入體,血花綻放,深達五寸。
居然不能穿透!
那是十三郎的箭,是用疤臉提供的強弓射出的箭,是曾經一箭破五箭的箭!雖然十三郎不可能每支箭矢都用全力,但也絕非肉體所能擋。
狂化後的蠻族戰士,實在太強了。
中箭後的蠻族首領更加憤怒,其前衝勢頭非但沒有停頓,反以受傷野獸亡命擊的姿態俯衝向前,寬刀橫握遮駕眼前,根本不打算看路,也不管自己前方是誰。
不管是誰,殺死他便是。
“棄刀換矛,準備!”疤臉的吼叫聲急迫而又焦慮,催促屬下更換武器。
這批蠻人的身體比他預料的還要強,用刀劍顯然不夠明智;事實上,假如十三郎射中的不是蠻族首領,假如不是知道蠻戰士不可能個個像首領那樣離譜,假如不是對十三郎的伏計抱有期待,疤臉統領覺得這場仗已經不用打下去。
周圍一片忙碌,十三郎親眼看到蠻族首領的表現,心裡放棄以弓射阻擊的念頭,隨手將強弓扔還給疤臉,舉步前行。
“嗯?你做什麼?”疤臉大叫著,連忙提劍跟上去。
十三郎腳步不停,似回應又像是自語,冷漠的聲音道。
“果真是野獸,活該死絕。”
第621章破蠻!
坡下一座移動的山,坡山一條狂湧的潮,水蕩巍峨,瞬間一片血海。
對不知疼痛的蠻族戰士來說,弓箭這種武器就像孩子的玩具一樣可笑,只要不被射中很少的幾處致命部位,蠻戰士就不會死,甚至不會失去戰力。
他們的刀足夠寬,他們不需要考慮視野,不用研究技法;他們只想與對手互砍,你刺我一槍,我就砍你一刀,看誰先扛不住,看誰先死。
寬刀橫在眼前,遮擋住視線與咽喉,蠻族戰士們任由一支支箭矢插入自己的身體,狂吼著衝上山坡,與迎擊的隊伍撞在一起。
轟!
天地間彷彿有一聲悶雷,隨後便是一條朝天而射的血帶,戰場上瞬間被殘肢碎體充斥,眼前一片血紅。
一排整齊的槍芒撕破空氣,一片不整齊的刀光迎頭砍下,喊殺聲與慘嚎交錯在一起,難以分清彼此。
戰場的正中央,出現一幕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