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倒退,擊殺!
沒有人看到過程,只能描繪結果。
倒退的是蠻族首領,過丈高的身軀不停搖晃,準確說是其頭顱不停仰合,其面門上鮮血飈飛,兩隻已分不出形狀的拳頭裹著狂風不停擊打,一如那個人前衝的身體。
蠻首揮出了刀,斬斷好大一片空氣,隨後就再沒有出手的機會;他覺得自己的頭正被一輛攻城車狠狠撞擊,猛撞,再撞……
第一拳就被打蒙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順著力量傳來的方向後退,後退,再後退……
之前,蠻首一直想看清十三郎的臉,想看看這個讓人意外的書生是何模樣;他看出這個瘦弱書生的力量很大,但作為一名驕傲的蠻族戰士,作為一名視弓箭如遊戲的蠻首,他還無法從拉弓的動作與次數上判斷這名對手究竟如何。
和蠻族較力?蠻首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所以當事實來臨,當對手以比自己更狂暴的姿態在面門猛轟的時候,蠻首徹底變成一隻木偶,一條沙包,一堵會移動的人形肉牆。
現在他看清了對手,十三郎的表情一點都不兇惡,平靜得像是在看書,在寫字,在持筆作畫一樣。
“怎麼會這樣?”
疑惑中,蠻首的神智漸漸迷失,只感受到面門不停被轟,身後有人頂住身體,卻仍在倒退。
兩名,三名,四名……遠遠望去,十三郎彷彿將蠻首當成盾牌,生生推出一條人牆。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忘記了喝彩忘記了恐懼,甚至忘記了戰鬥。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相比於十三郎巔峰時候的全力,現在所用的十不足一,根本就是戲耍。當然了,十三郎現在狀態不佳,而且就算他的力量再大,也不能一拳把幾百名蠻族戰士通通打死,甚至連兩個都打不死。不考慮隱藏實力,不考慮有沒有嚴重後果,他也只能像最普通的戰士那樣一拳一拳的打,一個一個的去擊殺對手。
嘭!嘭嘭嘭!
血肉交擊,血肉翻飛,沉悶的聲音一直在持續,蠻首後退,蠻首丟刀,蠻首悶哼,蠻首無聲……至始至終,蠻首沒有發出哪怕一聲慘嚎,算是保持了蠻戰士的尊嚴。
不是他不想,而是發不出來!內心被恐懼所充斥的蠻首很想叫,甚至想求饒,但他沒有機會。
十三郎的拳頭,連聲音都能砸回去!
一直逼近到蠻戰士的正中央,十三郎才舍了那個已被打一攤爛肉的頭顱,晃身而出。
彷彿一隻靈貓竄進狼群,似一直跳蚤在獅群內飛彈,十三郎的身體在人群中穿梭,拳如風腳如電,指如劍掌如刀,攪動一團漩渦,繞起一團亂麻。
截脈,寸擊,插眼,撩襠,碎膝,斷肩,每擊必中,中則必廢。
不死,但全廢!
沒有人碎掉膝蓋還能奔跑,沒有人在鎖骨折斷的情形下還能揮刀,沒有人瞎眼還能戰鬥,沒有人不怕撩陰腿……
蠻族也不行,哪怕他們狂化。
戰法改變,戰術不改,十三郎沒有大包大攬,也沒辦法包打全場;他要中流斷水,要在正中央阻截蠻戰士的攻勢,讓他們間斷,讓他們崩潰。
憑一人之力!
清風席捲戰場,身後一片東倒西歪;沒有蠻戰能捕捉到那條身影,只能盲目地揮刀,揮刀……身體的某個部位猛的一通或一軟,摔倒,狂嗥。
十三郎的神情越來越平靜,出手越來越快,目光中殺戮隱退,代之以歡喜與寧靜;他好似找到某種節奏,尋回某些記憶一樣,帶著欣喜與欣然,於戰場翩然,在山坡上起舞。
二十年前,紫衣少年獨闖龍潭,一人大破三百青衣;滅修家,殺趙四,一步一人,一步一殺,何其豪邁,何等英姿。
二十年後,紫衣少年褪繭成蝶,對手也變得更加強大;然而無論怎麼變,只要心中執念不滅,胸中那團火焰不熄,十三郎依舊是那個十三郎,身著破舊棉襖的他和當年那個紫衣而扮的少年一樣……
依舊是十三爺!
第622章慘!慘!慘!
又亂了。
和之前那次一樣,蠻戰士的攻擊被截成兩斷,沒辦法發揮出連濤排岸的效果,自然也無法以持續壓力摧垮親衛的防線,進而演變成劣勢僵局。
戰事最激烈的地方依舊是親衛與蠻戰之間的那片區域。不同的是,親衛們有著成型的梯隊,前排受挫後排補充,後排力竭還有下一波;還有健僕冒死衝上去撈回傷員,可謂攻防兩不誤。反之蠻戰一方有些怪異,不少地方出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