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感慨說道:“二爺看著辦吧,我這兒沒什麼主張;只一樣,慢慢來,儘量讓我們走完全城。”
吳忠微楞,說道:“那樣的話,時間可就長了。”
韓成說道:“長就長吧,那老婆子講的沒錯,兄弟們死不了。我也想通了,回頭派他們先走,把這兒的情形粗略講講;韓某自個兒留下,跟二爺好好混幾天。”
隨口定了行止,韓成說道:“就是麻煩二爺不少,韓某實在過意不去……”
“不麻煩,哪有什麼麻煩!誰說麻煩我跟他急。”吳忠連連拍打胸脯,內心終於長出一口氣。
“只要不讓二爺我上山,什麼都不麻煩。”
……
輕不輕鬆是個相對的話題,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階段,感受也會不一樣。比如韓成跟隨吳忠小心翼翼在各區穿行、感慨亂舞之亂相人生艱難的時候,十三郎正坐居五狼,授徒書字閒散自如,輕鬆得不能再輕鬆。
小少爺姐弟仍處在感應氣息階段,再高明的師傅也無法指點太多,十三郎落得清閒;至於本該他操心的防務,因五狼山地勢險要,血狼苦心經營這麼久,老窩稱得上固若金湯;同時十三郎知道,五狼山安危並不在於戰士是否勇猛工事是否堅固,甚至可以講根本就不重要。因此在粗略看過後,他將這些事情交給鍾大海等人處理,自己真正成了甩手掌櫃,全心投入調理身體之中。
說到身體,十三朗仍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做,煞氣不清就動不得法力,動不得法力什麼都談不上。因此在將一切安頓下來後,十三朗每日踏雪登山,沐清風寒冽,觀層雲翻湧,於那一片空靈世界中書畫以靜心,著實過了幾天安逸日子。
慢慢地,十三朗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彷彿忘記了修為,也忘記了身份,就像一個真正執於書道的人那樣沉醉於一方世界裡,安靜在自己的安靜中。
過了幾天,亂舞城傳回訊息,韓成著人講了他這些日子的經歷,連同高價買到的藥材一起送回來。同時傳來的還有韓成對亂舞城的總結、決定與疑惑,因為亂舞城現在變得太安靜,彷彿在醞釀著什麼大事,會引發天變一樣。
判斷來自吳忠,韓成的訊息裡重點提到此人,稱其為真正的八面玲瓏,應給予重視等等。
情報理所當然傳到十三郎這裡,可惜此刻蕭先生彷彿換了一個人,對周圍一切漫不經心,看過後只是淡淡說了句“也好”便丟到一邊,弄得林如海摸不著頭腦。
十三郎沒有解釋什麼,不是故意扮神秘,也不是認為此事真的不重要,而是因為他很清楚這些都是表面,決定成敗的關鍵因素只能在自己;準確地講,是要看他能否儘快恢復實力,抑或能否更進一籌。
貓女黑老暫時沒有再來,意味著他們要麼認為心裡有了底,要麼就是發動力量、在更遠更大的範圍內查詢十三朗的來歷;假如到了掀牌的那一天十三郎還沒有準備好,五狼山便會和林如海一到沉淪,戰士再多也沒有用。
又過了些日子,十三郎的變化更大了些,他不在像往常那樣整天書寫,而是時常望著天際良久不說一句話,彷彿在思索又像是在領悟,偶爾揮毫也不能盡意,竟連筆都不再提起。
“這是瓶頸,老師要突破了,會達到更高的境界。”小少爺悄悄對姐姐說,表情就像是馬上頓悟成仙。
“你感受到氣了?跟我說說,到底什麼樣?”依蓮顧不上關心老師如何,反時時揪住弟弟不放,好生嫉妒。
小少爺嚴詞拒絕,說道:“不行,老師說過每個人都不一樣,告訴你是害你。”
“美得你。”依蓮撇撇嘴,如孩子一樣賭氣而去,繼續由字入道的艱難之旅。
她沒有道基,對氣機的感受本就不如其弟,加上十三郎教的法子實際上是分心之法,難度何止倍增。此外還有一點,小少爺之所以能夠這麼快感應到氣機存在,除自身資質外,與其心性不無關聯。這就像那對學習雙手互搏的大俠夫妻,憨傻單純的郭大俠很快就能學會,比他聰明一萬倍的黃女俠卻怎麼都不行,心眼太多所致。
女孩子到了依蓮這個年齡,哪個都會有點胡思亂想,加上她不是自小修行,能輕易過關才叫怪。
……
時間過得既慢又快,就像天上的雪一樣下個不停,不知不覺便藏起許多事,埋住很多人。自入山算起一個月後,四周遷徙的隊伍依然絡繹不絕,進入五狼山的野民也越來越多,數量直逼十萬大關。
這段時間裡,谷內最忙的是林如海,外面招攬內部安頓,選拔人手作為班底,還要分出心神考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