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遠,眾人只看到漫天飛舞的雪塵煙霧,卻看不清人數。十三郎不同,雖沒有放出神念,基本目力也不是這些人所能比,看一眼規模便心中有數。
與雪盜之間沒有談判,抵禦進攻不用商量,剩下的問題是,他們的來歷如何。
要知道,此地距離亂舞城不過七百里,亂舞城可是有元嬰坐鎮的城市,雪盜囂張到這種程度,沒有得到某種默許的話,怎麼可能!
或者應該說,默許還算比較好的結果,假如這批雪盜是受人指示,那才是林家真正無法消除的災禍。
統領不是莽夫無腦之人,每日紮營後,他總會派出遊騎偵查周圍,絲毫不敢輕忽懈怠。在沒有接到任何警報的情形些被雪盜接近到這種程度,不用問遊騎已經死絕,雪盜實力可見一斑。
“緊守前方,爾等不要怕,老子就在你們身後!”
統領仍在大吼,身背闊劍,臉上神情還算鎮定。兵力差距如此巨大,他居然還保留下一隻五十人的隊伍作為預備,足見其經歷之不凡。
其鎮定來自於多個方面,一來這裡地勢有利,空間相對狹小;雪盜人數雖多,然而雪狼體型巨大,只能使用添油戰術進攻。另外這批手下是它親手所帶,骨子裡很有些自負,加上隊伍裡畢竟有一名仙家坐鎮,雖不知其實力怎樣,然而按照一般的理論,只要仙家出手,雪盜通常便要崩潰,不敢再盲目進攻。
“關鍵在第一波!”
統領知道戰鬥的關鍵,若是被雪盜一擊便衝破防護,恐怕仙人也難以阻止瘋狂起來的雪盜,一切休矣。
“還不錯。”
十三郎沒有美帥那麼高的戰場指揮能力,但他腦子足夠靈活,看了那麼多場戰鬥,心裡多少有些譜。實際上,他對這種不太會由修士參與的戰鬥更適應,彷彿回到了前世,不禁生出活在影視裡的感覺。
“這才是戰場啊!”
與修士間的鬥法相比,這種即將爆發的肉搏更能令血液興奮;十三郎的境界不知高出這些人多少坐山,然而在目睹那種奔雷般的浪潮滾滾而來,感受著空氣裡瀰漫的、彷彿被鮮血浸透過的氣息後,目光竟然有些激烈起來。
煞氣!還是煞氣的緣故。無論如何,十三郎都不應該被這種層次的戰鬥所感染,就好像巨龍不會因螞蟻廝殺而好奇一樣;出現這樣的情形,只能說他的煞氣已深入靈魂,根本無法壓制。
心神猛的一醒,十三郎正在心裡提醒自己,忽聽旁邊一聲大喝。
“你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給老子滾進去!”
轉頭一看,統領正朝他這邊怒吼,平日裡的尊敬全然不見,只餘下彪蠻與暴烈。
“現在是打仗,把你那套斯文給老子收起來,滾到馬車裡去!”
軍人就是軍人,實力或有差異,基本氣質卻不會變。統領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十三郎的衣襟,竟似要把他灌出去。
十三郎沒動,紋絲不動。
“嗯?”
統領明顯一愣,目光陡然變得警惕起來,正想再次發力,十三郎已輕輕拂開他的手,誠懇說道:“我想幫點忙。”
“你能幫忙?”
統領問了句,隨即在心裡痛罵自己愚蠢,明知道這個書生有所隱藏,還說出這種話。之前那一推雖然輕柔,但也不是尋常人所能承受;在他的感覺中,自己就像一隻試圖推動巨山的螞蟻,便是再如何努力,也不能動其分毫。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習過幾天把式,多少有幾分力氣。”
統領明白輕重,知道現在不是追究十三郎來歷的時候,斷然說道:“那好,你會用什麼,我叫人給你兵器。”
十三郎想了想,覺得自己那些傢伙還是不方便顯露,遂說道:“弓箭吧,我會射箭。”
弓者遠攻,考校的主要是眼力與準度,在沒有明確對手前,十三郎不想洩露身份。魔域中人個個勇武,便是書生,懂些箭術也算不上稀奇。十三郎畢竟是壯年男子,說會射術,倒不是太顯眼。關鍵是他知道憑眼前這些人,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雪盜攻擊,在所有可動用的手段中,弓箭無疑是最便於隱藏的選擇。
疑惑肯定會有,尤其是那位多疑的林大人,事後多半有些麻煩。
統領眼中的疑惑稍減,揮手道:“拿來!”
身後遞上一張弓,一壺箭,統領一把拍到十三郎手裡,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懂這個,好好幹,讓老子見識見識。”
十三郎沒有計較他的稱呼,接過來說道:“弓太軟,箭太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