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針刺槍扎的感覺外,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
黃沙無盡,沒有誰敢說將其清空,只能忍耐。身在其中,法寶用一件毀一件,法力時刻流逝,這般消耗誰能承受得起?至於像十三郎這樣散去法力……首先法體雙修的能有幾個;退一步講,十三郎能夠感覺到刺痛,修士即便煉體,又有多少修煉到他這種程度?更不要說飛行的時候多半面對強敵,修士唯恐速度不夠快,怎麼能放棄法力與寶物?
無解之局。黃沙是不是黃泉有待研究,它首先不是修士可以久待的地方,指望飛行一鼓作氣找到大陸,只能祈求老天垂憐,降下好運才可以。
老天垂憐,這裡有天嗎?
頭頂黃沙,身畔黃沙,腳下還是黃沙,這裡有什麼天,只有混沌不可視的沙。沒有生命,沒有殘念,一切都背黃沙吸收。十三郎甚至感覺到,他連感應之力都弱了許多,比如與蟻后的心神連線,還有血鼎,但凡與道法有丁點關聯,通通受其影響。
神念被穿透撕裂得到解釋,但沒辦法破解;長時間待在這裡,十三郎懷疑自己還能不能辨別方向,有沒有可能徹底迷失。
“夠狠的。”
十三郎無奈苦笑,隨手在身邊抓一把沙,回頭再往下探。此時的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沒有黃沙的那一帶天空,真的可以飛行無礙麼?
殘念無形,感受不到不等於它們不存在,身體被億萬道死後殘念所包圍甚至大口呼吸,用腳趾頭想也不能一點作用都沒有。最大的可能是,時間一長修士的神智便會受到影響,直至崩潰……或者發瘋。
它的影響更加隱蔽,更加潛移默化,但也更加無解!
高度再降低的話,殘念的確越來越稀薄,直至最終消失;一如天空黃沙那樣,它們分成互不干涉的三層。然而那樣等於貼著水面飛,精力消耗只是其一,隨便來只妖獸跳一跳便可觸及,危險成百倍增加。
黃沙之上?十三郎暫未打算去探,一來此刻要緊的不是天空,二來誰也不知道沙層多厚,萬一回不來,或者回來的時候發現遠在天邊,可不等於翹家。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亂生海,不準飛!
……
“不飛就不飛,大不了玩漂流!”
心裡發著狠,十三郎降低高度,回到殘念區鬆開手,試圖驗證另一道猜想。
黃沙飛天不稀奇,但若一直在天上飛著不下來,由不得十三郎不做思量,他要看一看這些黃沙的作用是否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專門將下方無窮無盡的殘念封鎖。
鬆開手,周圍頓起風暴,殘念紛紛四竄,將身位讓給同伴;那把黃沙扶搖直上,一路吸收一路膨脹,彷彿一隻只不斷充氣的球,最終蓬的一聲炸裂,潰散變成了灰。
結果出來了,很可怕。
“嗎的!”
一向自持心性平和,此刻十三郎終於按捺不住爆了粗口,因為他發現,不知不覺這麼會兒功夫,時刻留意方位、原本處在龜甲正上方的他竟然偏移了數千米,幾乎看不到大灰的身影。
咋回事兒?不曉得。
……
半日後,龜甲飄蕩在無邊海面,如趴在鏡子上的蒼蠅,怎麼爬都找不到邊。
“團圓不易啊!”
樂天的大灰憂心忡忡,連聲嘆息說道:“那幫蠢貨會不會不飛?”
發現自己身在亂生海,再狂妄的人首先想到的也應該是儘快與相熟的人匯合;彼此相距萬里甚至更遠,不飛行只在水裡遊……好吧,這麼講有點誇張,問題在於誰都明白水面兇險,怎會不拉高。
謹慎不是誰的專利,一旦拉高,修士難免會想探探黃沙區,至少弄明白那裡有什麼阻礙。之後就會像十三郎這樣,偏移方向而不自知,感應之力削弱甚至消失,直到最後超出範圍,鬼知道飄到哪裡。
十三郎感應到的人少了一個,足以證明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接下去的問題是,不考慮時間,最終能夠匯合到一起的究竟幾個?
人越少,力量就越弱,同時意味著得不到喘息,孤家寡人落在這種地方,哪個敢說自己能支撐數十年?
龜甲飄飄蕩蕩,水面平靜無波,無憂無慮的胖胖竄上竄下,不時下水捉些妖獸上來,塞進那個永遠都塞不滿的肚皮。因為這個本事,不少飛蟻變成天心蛤蟆的跟班,圍著它飛來飛去好似助威,令大灰羨慕不已,也為之嫉妒不已。
看似祥和寧靜的畫面,氣氛實則壓抑到讓人窒息。龜甲走出百餘里,周圍景緻毫無變化。天還是那麼黃,水還是那麼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