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
十三郎吸收過羅桑木,得過劍氣,吞過土靈,身體內含萬年雷心,真靈之火。
他還有冥氣,吸收過了磁山之力,曾受過奪造之術,甚至剛剛得到並研究了近一年的水靈珠。
十三郎會塑靈變,定字訣,五鬼搬運,造詣日深的禁法;他左手吸靈,右掌化魔,自斷經脈,心藏歲月之變,眉心靈犀之眼。
他可贈斷紅塵,吐納業火,鞭斬屍訣。
十三郎身邊有大灰,有天心,有啞姑,有三卡,還有子孫無盡的厭靈蟻。他是煉器師,他有天絕劍,有掌天弓。
他的老師中有鬼道,有谷溪,有院長,有大先生,有院長,有燕山老祖,甚至還有魔宮宮主。
十三郎煉化了十片金烏的鱗,他身體裡有一根金烏的爪子,他還有一隻沉睡的金烏魂,他還有一道真靈都比不了的意志藏在體內深處!
這樣的人不厲害,什麼人敢說自己厲害?這樣的人不驕傲,有誰敢頂著驕傲兩個字?這樣的人不狂妄,天下還有誰有臉去狂妄!
年近八十,十三郎走完了別人幾百年、甚至千年都不能走完的路;這樣的人不霸道,還有誰敢說自己霸道!
他還有一顆心印,一顆至今都弄不懂的印。
這樣的他,如今的他,當今當地的十三郎,有什麼理由懼怕一隻八階妖獸,且是一隻憨蠢笨呆佔全、痴愚汙卑通透、只有一副龐大身體與堅硬甲殼的妖獸?
同階無敵?太輕了!
要知道,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部分,真正護佑十三郎一路往前的不是力量,而是他的那顆頭顱,以及頭顱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永遠跟隨不變的智慧與堅狠……還有狡詐。
狡詐的十三郎,不可戰勝!
……
箭破流星!
掌天弓一箭,經小公主之手發出時,槍王曾自承槍意有所不及。如今從十三郎手中施展,除威力提高不知多少倍之外,別有一番意味與神采。
那是一種……明亮的感覺。
何謂明亮?
地牢的牆壁上開了一條縫叫明亮,黑暗的屋子開啟一扇窗叫明亮,峽谷的天空叫明亮,生靈由沉睡中睜開眼,也叫明亮。
猶如沉睡中睜開了眼,整個世界呈現在眼前,這就是明亮,就是那一箭給人的感覺。彷彿這天不是天,而是一片虛假的幕,是一條鎖住手腳的枷,是一扇緊閉的門。
當那支箭矢飛出掌心,所有虛妄為之退避,整個世界為之開啟;光華照進黑暗,驅趕一切汙穢與阻障,直入那黑沉沉的內心。
轟——鳴——
不是轟鳴聲,而是聲音聽起來就像轟鳴兩個字,放大千萬倍!
轟字響起,沿途亡命躍起的巨蝨穿成一條整齊的線,就這樣定在什麼都沒有的空中,連目光都來不及改變。轟字落音,所有被定格的巨蝨化成血霧,十三郎的身體順著血霧組成的通道筆直向前,染透一身紅霞。
鳴字響起,光華接觸到正急忙下沉的海螺厚壁,耳中傳來撲的一聲響。
不是咔嚓,不是砰砰撞擊,也沒有龜甲開裂的必然徵兆;只有撲的一聲,輕輕柔柔,波瀾不驚,顯得隨意極了。
鳴音落定,數千米劇烈晃動的海螺陡然一次停頓,隨後驟然拔高,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其頭頂、或者說屁股上噴出一股汙穢噴泉,貼近水面的腰間出現一個十餘丈的大洞,露出裡面灰白和著鮮血的肉醬,潮水般外湧。
肉醬流進大海,竟如同油鍋里加了一瓢水;潑天風浪頓起,海螺周圍千米之地,再無一隻妖獸穩得住身形。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即便無法穩住身形,那些巨蝨仍然掙扎著想要靠近海螺的傷口處……準確說是那一片海面,目的赫然是為了吞噬!
事實證明,巨蝨可以為海螺填補傷口,然而當它身體裡的肉流到海里,就變成最最純粹的食物,是巨蝨無法拒絕的天誘。為了爭搶那些肉,大部分巨蝨置海螺的召喚於不顧,蜂擁而上彼此爭搶,連槍王都扔到一邊。
妖獸就是妖獸,再怎麼樣也不能真正做到鐵血求殺;海螺與巨蝨本就不是同類,碰到這種狀況,怎麼能壓制它們心底靈魂的慾望。在那些血肉被爭食前,海螺能得到的補充極其有限,與它受到的傷勢相比,稱得上九牛一毛。
強勢一殺,海螺重創,但還沒有死。
它太大了,真真是太大了!
……
槍王傻了,忘記了施法也忘記了身邊的一切,痴呆呆直愣愣的目光望著那個噴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