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這邊,試用了無數靈藥神通,最終搜尋典籍佈置九宮大陣,直到小宮主這一代才將詛咒壓制。老院長那邊用的辦法不一樣,首先考慮的是延續後代,其子、孫成年後便要娶嫁生子,數百年後仍只餘小紅一根獨苗。好在其修為此時達到巔峰,找出某種辦法以封印之術定其神魂。
以神通代替陣法,老院長顯然比老祖宗更高明,付出的代價也更高;老祖宗十餘年前魔宮得到院長坐化的訊息,由此及彼推斷出,他多半為後輩犧牲了壽元。
也就是說,老院長根本不是小紅的爺爺,其輩分比小宮主與老祖宗之間相差甚遠,是名副其實的老祖宗。
由此可知,老院長死前託付十三郎殺死妙妙,恐已不是為了復仇,而是仍懷著某種擔憂,不能不給後代留下一絲極為渺茫,但又不能、也不忍不留下的希望。
兩位老人都明白,詛咒之力雖經壓制或者破解,但仍留下了遺患。比如小宮主的記憶輪迴,每隔十年記憶便清空一次;小紅那邊不知怎麼樣,十三郎久未迴歸道院,無從得知。
要將詛咒根除徹底,便要從源頭著手,辦法很簡單:殺死妙妙!
只不過,妙妙又豈是那麼好殺?
……
“靈妙玄音中者無解,妙妙因此最不懼怕群戰圍攻,尤其不害怕修為比她低的修士。陸放天身為道院之長,手下有九尊可以呼叫,仍不敢、也不能大肆興兵,原因便在於此。此外還有一點,他做了院長後心性有變,往日恩怨漸漸淡漠,雖不致遺忘,也不像過去那般強烈。”
回憶往日崢嶸,老祖宗氣勢漸盛,不甘憤怒說道:“本宮與他不同,此生不能殺死妖婦,誓不罷休!”
女人更記仇,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十三郎明白但不敢指出來,當然也不忍這樣說,只好認真聽著。
“兩百年前,花兒出世,本宮修為也漸漸達到化境,再無法寸進。自那時起,本宮便開始安排魔宮後務,自身精力只集中在兩件事:如花和血域。”
講至這裡,老祖宗停下來說道:“本宮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十三郎神情不變,默默點頭應是。
按正常情形,修煉到老祖宗這種地步,接下去的路只有兩條,一為找出途徑飛昇上界,再就是慢慢老死。靈脩還有昇仙臺可以闖,雖兇險但非毫無機會,魔修只有血域,若不能將其打通,便只有等待歸墟一途。
老祖宗嘆息一聲,忽然說道:“你想錯了。”
十三郎微微皺眉。
老祖宗說道:“兩件事,目的都只有一個:殺妙妙!”
十三郎微微挑眉。
老祖宗說道:“任何詛咒皆有兩面,只要破了它,妙妙就需承受反噬之苦。”
這是其一,十三郎點頭表示明白。
老祖宗說道:“本宮調查數百年,耗費無盡人力物力與性命,得出一條結論:妖婦當年進過血域,用的便是林家這隻血鼎;林氏血鼎之所以隨血脈傳承,很可能與其有關聯。”
十三郎大吃一驚。
吃驚過後便是明悟,七百年前林家老祖傳下血鼎,若不是三生命輪之效,便只有妙妙有此能力,且最合理。
明悟之後還是吃驚,十三郎很快想到下一個問題:妙妙為何要這樣做?
“難道她……”
“沒錯,她與這隻血鼎之間存在某種聯絡,還會再次用它進入血域。”
“怎麼可能!”
宛如雷霆劈在腦海,十三郎驚呼道:“難道她不怕空間崩潰。”
老祖宗神情淡淡,說道:“誰告訴你,她會以本體進入?”
元神也不行啊!十三郎心裡這麼想,但沒有馬上提出質疑。此時的他已冷靜下來,聯想到更深遠的一層。
亂舞之變,歸根結底在於靈妙法尊、也就是妙妙提前發動。正如十三郎所疑惑的,假如她不急於什麼事,大可等待血域之門開啟,亂舞變成真空後再行傳道,阻力會小很多。反過來想一想,既然她這樣做了,所圖之事必定近在眼前;除了血域,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如此重視。
老祖宗說道:“無論妖獸還是魔獸,身體強悍天賦驚人,但其化形關口極難突破,且修煉速度卻遠比人類慢,絕無與我齊頭並進的道理。妖婦顯然不是這樣,當年它的境界比我和陸放天還稍低一些,幾百年後竟與我相差無幾,絕非正常修煉所能擁有。”
這話很在理,十三郎身邊有兩大上古異獸,自然清楚他們進階有多難。比如大灰,自從跟了十三郎,那頭蠢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