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的莫名出現,加上大先生的莫名態度,加上老人平淡目光中不時跳躍的陰霾,十三郎若再不明因由,也枉自為人了。
嘴唇蠕動了兩下,十三郎想要說點什麼,喉間卻彷彿被塞進一塊石頭,發不出任何簡單的音節。明知道自己想也是多餘,十三郎仍不禁浮起一個念頭,假如自己早日成長到如今的程度,早一點察覺到這種情形,將那位如花神醫請到這裡來,會不會有所不同?
那當然是笑話。
“做什麼酸腐樣,老夫事情還沒辦完,暫時死不了,也不會去死。”
老人發現他心不在焉,傲然說道:“修為達到我這個層次,真想多活幾天的話,總能想些辦法出來。”
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去,小紅正與大先生做著某種孩童才會玩的遊戲,清脆的笑聲不時傳來,大先生臉上蒙著黑布,循著聲音沒頭蒼蠅一樣滿世界追逐那個伶俐身影,卻總是徒勞無功。
望著如此荒誕的一幕,老人眼中再次跳出陰霾,聲音有些鬱郁。
“看出來了?”
十三郎用力搖頭。
“演戲的本事不差,不過在老夫面前,你便是再能裝,又如何能瞞得過去。”
老人憤而罵了一聲,說道:“紅兒父母早亡,老夫封了她的心智。”
簡單的一句話,道出無盡悲酸愁苦,能讓一位處於人世間最頂端層次的老人用這樣的手段,可以想象,當初發生在小紅身上的故事,該是何等悽婉哀絕。
又一條猜測被證實,十三郎好似沉如清河之底,被無盡之水從每一分毛孔擠壓蹂碾,找不出可供呼吸的空間。
“辦法呢……”
“待其成年,老夫會替她解開禁法,希望能有用。”
老人默默地說著,好似在講述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平靜的語氣道:“老夫會活到那一天。”
希望,有時候其實意味著絕望,對如院長這樣的人物來講,用出這個詞彙,絕望的意味更顯得濃郁。
回過頭,老人誠懇的語氣說道:“算算日子,屆時你應該還在道院,小紅與你親近,到時……來幫幫我。”
淚水奪眶而出,十三郎用力點頭,拼命般點頭;好似要把頭從脖子上掰下來,親手送給老人保管。
城內不知發生了什麼,喧囂震動,如潮的呼喝掌聲雷鳴般爆響,隔著如此遠距離,竟也聽得清清楚楚。
被擾了雅興,小紅停下腳步,扭過頭看向城裡的方向,臉上流露出厭惡。
大先生徐徐摘下臉上的黑巾,扭過頭看向城內的方向,臉上流露出厭惡。
“又發生一件小事。”老人嘆息著,操漿把小舟劃遠一些,好似在躲避什麼。
十三郎轉過頭,轉回頭,低下頭,抬起頭。
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他說道:“請老師立我主將,參加此次大比。”
……
“聽說,你並不想進入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