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處在最佳,此番大戰耗時雖短,卻是不折不扣刀斷截流,令他處在行將崩潰的邊緣。
葵靈老者那麼好殺?藍夢的精神世界那麼容易破?雙鬼奪靈就那麼化解?還是摧靈針,夷神之音,每一種每一次,都給十三郎帶去不小傷害;假如不是他的恢復力與意志都超強且擁有某種未知寶物,此時恐怕已精力耗盡,站起來都不容易做到。
而在外勢上看,假如兩家分院因此役改換陣營,對紫雲城意味著什麼難道他會不懂?
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居然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
十三郎異常肯定地回答道:“我自倉雲而來,冉不驚是我老鄉,而且在此戰中幫了我的大忙,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提前退出。”
哄!
全場再次譁然,人們意外震驚的同時不禁覺得好笑,暗想這樣明擺著的挑撥離間能有用?十三郎到底是假聰明還是真愚蠢,怎麼會說出這般不靠譜的間言。
逗孩子呢!他當別人是傻子,把夜蓮與五雷當做易妒擅嫉的無道昏君對待,會不會太荒謬,也太幼稚?
千萬雙眼睛齊齊看向十三郎,希望在他臉上找到一些譏諷調侃痕跡,如此方能證明,這是他的又一次心理戰,是對彼方的又一次嘲弄。
事情完全不像人們所想,十三郎神情鄭重無比,嚴肅無比,感慨真誠都不缺,唯獨沒有調笑的意味。
“我說的是真的,假如沒有他,這些人的心理不會那麼容易崩潰。再說冉不驚此前沒有傷及紫雲的任何人,甚至連花花草草都沒有傷及;除了感激,學生是在想不出該如何想。”
回過頭,他朝另外三人說道:“他們不一樣,比如這位老婆婆,雖有小錯,可她的寵獸已死,按理可以抵消罪責。只可惜家裡人不體諒,除非她有魄力不受指揮自動退出,否則便只有打下去。”
“至於你們倆。”
十三郎冷漠的目光在餘下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然微微一笑。
“想到一個笑話,說給大家聽一聽。”
“一群強盜盯上一戶安分守己的善良人家,貪其地窺其財,甚至還覬覦人家的女子美色。強盜們糾結到一起,彼此壯膽相互鼓舞,在一名頭領的帶領下衝進那戶人家的院子,毀了大門砸了籬笆,踩壞田地偷走莊稼;沒想到那戶人家養著不少家丁,在家主的指揮下關閉大門,操起扁擔拿著釘耙與手持刀槍的強盜搏鬥。結果是,一部分強盜砸出刀投出槍,然後對那些準備反擊家丁們說:哥們兒,咱別打了,我這就走人。”
鬨笑聲漸起,初始零零散散,慢慢被一些人、進而無數人呼應。
“有意思,世上真有這樣的強盜。”
“呵呵,確實有,眼前就有。”
“還真是,哈哈!”
笑著笑著,人們忽然間發現,來自空中的壓力原來也沒那麼可怕,甚至有些可愛可樂起來。
“挺好笑的哈,不過大家別以為它是笑話;這是我的親身經歷,是真實發生在一個叫龍之傳人身上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十三郎的神情有些寥寥,挺拔的身形透出幾分蕭瑟的味道。在他俊逸的臉龐上,竟帶有老人才有滄桑句落寞,平靜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說不出憤怒。只是這種味道並沒有讓他顯得頹老無趣,反倒增加幾分深邃與幽遠,別有魅力。
“帥,真是太帥了!”嚴萌想笑,眼裡卻莫名覺得酸澀,心裡對自己大為不滿。
“幹嘛呀這是,哥哥說得多好。”
笑聲漸歇,鬧聲平息,人們感受到一股另類的沉重,開始默默等待。
十三郎抬起頭,說道:“不論戰鬥還是戰爭,都不是一方說停止就可以停止,既然伸了爪子,就要做好被人砍掉爪子的準備。”
略頓了頓,十三郎朝空中兩為大拿施禮,平靜而堅定地說道。
“想退出,等我剁了他們的爪子。”
他的話到此為止,戰場上的畫面也為之定格。
那一刻的紫雲城,徹底安靜下來。
……
道院大比不是殺戮競賽,當一方覺得不能力敵,或者因為其它原因想要退出的時候,本該無人可阻止。然而在幾種極其特殊、基本不可能發生的情形下,另一方的確擁有不準的權利。
比如現在這樣。
一方登臺,施展神通法寶朝另外一方攻擊,不管攻擊有效還是無效,被攻擊的一方尚未來得及反擊,發動攻擊的一方忽然就不想再打下去,便需得到對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