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河流匯入大海,平靜的表面下蘊含無窮力量,怎麼都看不透。
看不透,這才是問題!
出關後,十三郎再沒有掩飾過修為,元嬰修士特有的靈性顯露無餘,然而讓藍瓶兒疑惑難解的是,她始終無法準確把握其境界。
乍看是初期,仔細看像中期,再看還是初期,偏偏偶爾神通爆發時,火焰中竟透出一絲讓藍瓶兒也為之驚心動魄的威壓。
那是大修的標誌,身為一名高階元嬰,藍瓶兒相信自己斷無可能看錯。然而……怎麼可能呢?
修真世界能人輩出,歷史上曾有修士百年化神,且不止一個。與那些人相比,八指先生五十年結嬰雖然罕見,但還稱不上前無古人,後來者只會更多。修行越到後面越難,這是所有修士公認的至理;十三郎現在結嬰,也許永遠都是結嬰,只要沒有邁過那道坎,他只能說比別人的機會大一些,時間充裕一些,僅此而已。
事實上,對那些天賦驚人的修士,如無必要,其師長多半會加以警醒,希望其故意將破境壓後,以便讓基礎更紮實,道途方能更加平坦。當然,對世間絕大多數修士來講,有機會突破元嬰是其一生的追求,這個時候還彷徨猶豫,簡直是自找不是,非遭千古詬罵不可。
十三郎顯然不在此列,他的法力精純凝厚,怎麼看都不會輸給中期元嬰,甚至有過之。風雷是其本屬性,神通威力有目共睹,連沒有根基的火焰都弄成這樣,甚至帶有一絲大修威嚴……
必有蹊蹺!藍瓶兒心裡這麼想。她知道自己強詞奪理,覺得十三郎多半不會講實話,可總得試試吧,話說這傢伙一次閉關就是九年,一旦跑了,再想逮住他可不容易。
本不抱多少希望,沒想到十三郎老實的很,略作思索便有了決斷,說道:“跟你說實話,不許告訴別人。”
“必須的。”藍瓶兒喜出望外。
“我煉了個火靈。”十三郎說。
“……啥?”藍瓶兒以為聽錯,腦袋湊過去。
“我煉了個火靈,真正的火靈。”估計是覺得藍瓶兒表情很有意思,又或提到這件事心裡太高興,十三郎童心大起,衝著她的耳朵大喊。
“火靈,活的。”
“火靈?活的?”藍瓶兒茫然重複他的話。
十三郎肯定點頭,臉上幸福感十足,如做了好事等待老實褒獎的學生。
藍瓶兒望著十三郎,審視著他的臉、他的眼,忽轉身正襟危坐,嚴肅說道:“好吧,學下一課。”
“……”
十三郎有點失落,問道:“不說點什麼?”
藍瓶兒神識在自己的戒指理不知翻找什麼,嘴裡淡淡應道:“你想聽什麼?誇獎還是讚美?”
“這個……都行吧,我不介意的。”
“有病!”
搜得煩了,藍瓶兒神念微動亮出一堆瓶瓶罐罐,齊齊攤在地上東看西看,似在尋找可用之物。
“血舞王修火的,至今不敢說修出火靈;妙音門內修火的長老有三位,連火靈的影子都摸不著;聽說燃靈族大長老閉關已近兩百年,目的就是為了藉助地脈之火修出火靈。魔宮五行長老不知幾許,從未聽說哪個能夠聚出靈體。”
如數家珍,隨口列舉數起例項,藍瓶兒總算找到滿意的器物,兩根手指捏著一枚小小酒杯,說道:“你有火靈,活的;拿出來瞧瞧,讓我長長見識……呵呵!”
十三郎好生無語,恨不得召出胭脂鳥嚇嚇她,回頭想靈體初生正在蟄伏溫養,為這點小事鬥氣似太不值,無奈說道:“不跟你胡扯。弄個酒杯做什麼,你還喝酒?”
“喝酒怎麼了,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說吧,是不是讓我把它燒掉。”
“愚蠢!看清楚了。”
藍瓶兒罵著,指尖也生出一縷藍色火焰,將那隻酒杯包裹其中。
不用吩咐,十三郎探出神識,仔細地觀察起藍瓶兒的舉動,以及那隻看不出有何特殊的酒杯在火焰中有何變化……
什麼都沒有。酒杯還是酒杯,火焰依舊是火焰;等了一會兒,酒杯上方漸有霧氣生出,又像是完全虛幻的煙,氤氳迷離,直至有露珠凝結在杯壁邊緣。
十三郎的神情漸趨凝重。
火焰燒出一團雲霧,結霧成露,凝露為水,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小小酒杯內清波盪漾,如一方大湖。
修士靈火,鍛金熔鐵如反掌觀紋,如今非但沒有將酒杯燒滅,反燒出一片大湖。對著那隻小小酒杯,十三郎彷彿看到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