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但沒有多少兇狠感覺,啞姑只當小宮主是空氣,根本懶得搭理。大夥的精力都放在藍瓶兒身上,內心知道她若真的出手註定驚天動地,嚴加防範。
這樣的場合,有資格回話的只有大灰,神驢收起一貫的不正經,板面斂聲嚴肅說道:“師弟進去的時候吩咐過,神功未成誓不出關;兩位的心意本神會轉告,想進門,除非把我們全部殺死。”
聽了這番話,藍瓶兒不禁一愣,同時有些躊躇心裡想連這頭蠢驢都如此嚴正,莫不是他真的修煉什麼了不起的功法?
修煉這種事情,關鍵時刻不容打擾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常識,藍瓶兒知道輕重,正想著該怎麼辦才好,那邊小宮主哪管這些,怒喝道:“灰豬,以為我不敢殺你!”
神驢一點都不像平日裡那樣,冷漠的目光彷彿看著的是一頭豬,誠然這頭豬比較漂亮,可……還是一頭愚蠢的豬。其餘人和大灰的表現差不多,胖胖呱呱叫喚兩聲,彷彿在嘲笑豬笑話豬,兩頭一起諷。
對這個刺殺過少爺六七十次的少女,一般屬下的印象實在談不上好,礙及十三郎不便殺人也就罷了,若說還要對她笑臉相迎,無疑是做夢。
“你,你們……大膽!”
小宮主氣得不行,從幾人幾獸的身上,她感受到一股由衷的寒冽與赤裸裸的殺意,當然還有鄙視。
以前,她從未在這些人身上感受過這些,一如往常那樣認為只要自己一發怒,或者發嗲,他們就會乖乖聽話,給自己讓出路來。
很正常,不是嗎?出生這麼多年,雖然記不住外面的世界,雖然每過十年就等於新生,小宮主依然覺得自己很幸福。除了上次面對不淨與十三郎,她從未見過有人對自己無禮,從來沒有被人傷害……連大點的聲音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她不肯放過十三郎的原因。以往的記憶雖然在流逝,但那種深刻在靈魂的“唯我獨尊”觀念無法清除,於是乎大發豪言壯語,誓要將八指先生這個逆賊馴服。
怒歸怒,小宮主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知道這種情形下用強討不到好,目光一轉對藍瓶兒說道:“你說怎麼辦?”
“……”藍瓶兒微楞,鬧不懂她發哪門子瘋。
小宮主理所當然說道:“乾脆你把他們打散,我進去瞧瞧?”
當她是豬的人多出一個,藍瓶兒懶得理她,拍手拿出一張符篆說道:“裡面有我留下的接引陣法,你們讓開,容我以傳個訊息進去。”
聽她這樣說,大灰有些猶豫;它也擔心裡面出事,奈何十三郎下了死令,不得不枯守在這裡乾等。心裡想傳個信或許無奈,神驢正想是不是該答應,便聽到啞姑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不行。”
作為最最貼身的最後一道防線,啞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再無任何商量。
藍瓶兒真正大怒,眉心煙雲濃烈凝聚化形,忽覺手上一輕,那張符篆居然被小宮主劈手奪了去,毫不猶豫輸入法力,頓時光華大放。
放在平時,藍瓶兒怎麼也不至於被她“偷襲”得手,此刻心神都放在幾人幾獸身上,加之小宮主這一年苦練“刺殺”技,經驗可謂多多。搶過靈符後知道對方不會放過,片刻都沒有耽誤,立即輸法使用。
符篆被搶,藍瓶兒勃然變色,待看到她不顧一切激發,臉色再度變得雪白,失聲驚呼。
“你……小心!”
四十幾條光刃利矢自密室之門上迸發出來,不分敵我一通亂射,其中蘊含的威壓足以令元嬰修士為之變色。防護陣法,蘊含反擊本為常理,目標理所當然針對門外;符篆如由藍瓶兒使用,自有辦法讓其不觸動禁制反擊,落在不知輕重的小宮主手裡,且沒有時間檢視關節,豈能有個好。
噗噗之聲不絕於耳,頃刻間不知發生多少次碰撞,爆出多少火花絢光;一時間,場內所有人均被囊括在光矢攻擊的範圍內,一片大亂。
所謂大亂,其實亂的主要是藍瓶兒自己,眉心煙雲流轉頃刻間化成巨大香爐,接下撲面而來的幾道光矢;待其穩定心神注目再看的時候,場內局勢已徹底轉變,令她呆呆不能置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條壯漢手連收護在門前,雄壯的身軀上滿是鮮血,半步不退;大灰變身為煌煌巨獸,四蹄生火虛浮當空,身體上釋放出一股令藍瓶兒熟悉又覺得迷茫的氣息;天心蛤蟆威如山嶽,利電般的長舌卷在小宮主的玉頸上,背後幾顆幽光閃耀,目光彷彿能奪人魂魄。
啞姑原地消失,身體如雲絲將小宮主包裹在中央,長尾如一條能夠伸縮折轉的槍,槍尖已刺入小宮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