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平靜說道:“此為道念,焉能以修為論高下?民意本就是力量的一種,億萬人信念集中到一起,先推助後提攜,一帶十,十帶千,千帶萬萬人,終可舉世問道。”
長老微諷說道:“先推助後提攜,不會是你自己吧?”
虯髯大漢回答道:“在下修為淺薄如斯,有何德能聚萬民志;但我想只要能參與其中,獻微薄之力,終會有抵達彼岸,登塔眺海的那一天。”
長老說道:“如此說來,希望渺茫的很。”
虯髯大漢說道:“仙道本就飄渺,哪有隨便成就的道理。此法便如同搭建階梯,只要第一人登天成功,有寄託其身的一絲信念做引子,身後自可連綿不絕,終有福臨全世的時候。”
聽了這番話,土蚌長老若有所悟,譏諷道:“如此說來,道友所講的登天之人,老夫倒是有點數。不如老夫替你講出來,你所指的那第一個登天者,可是叫……”
聲音略頓,長老隨口道出一個名字。
“靈妙法尊?”
……
“名號而已,有什麼要緊。”
原本以為能震撼到對方的話,只換來大漢微微一笑,甚至懶得看著他回應。
再度轉過身,虯髯大漢目視全場,徐徐言道:“如在下所講,修仙既為構築階梯,至於誰能上誰能下,誰能第一個達到登天之境,需看其誠心與否,還要看其機緣。法尊也好道尊也罷,不過是個稱呼,只要能帶領萬民將這個梯子建成,造福遺澤後世萬代,靈妙法尊有何不可?”
長老寒聲說道:“無法修煉之人成仙,想必需要付出什麼。”
虯髯漢子嘆息說道:“捨得捨得,沒有舍哪有得;這些粗淺道理,凡人都能明白。修仙問道難如登天,要建登天梯,自需要付出代價。”
長老冷笑說道:“凡俗之人無法力,無修為,無精元無元神,只有生機與一個脆弱不堪的魂。道友的意思,莫不是要奉獻他們的生機和他們的魂,供登天之人吸納。”
虯髯漢子轉過頭說道:“道友何出此言?在下何曾這樣說過。”
長老冷哼一聲,沒有開口。
虯髯漢子神情悲憫,說道:“成仙乃萬民之志,從無生有,自需有所付出。假如需要獻出靈魂,豈非塗炭生靈,哪裡稱得上真正仙道。所幸道法神奇,總有些異人能尋出辦法,別處我不知道,長老適才所言靈妙法尊,便是其中一例。”
土蚌長老冷笑說道:“既如此,不妨請你說一說,他需要民眾獻出何物,方能構築天梯。”
虯髯漢子平靜說道:“很簡單,信念。”
土蚌長老目光微閃,靜等他往下面講。
虯髯漢子說道:“志者,信也。在下初來,對法尊之事瞭解的不多,但曾聽聞一些信徒所言,只要誠心求信,即此神清意透,便可加入到問仙之列。道兄不要問我法尊如何修煉,又是如何構築天梯,在下尚未理清因果,也不是其信徒,無可解釋因由。”
土蚌長老說道:“道友何不講法尊請出,親自為我等解惑。”
虯髯漢子微笑說道:“在下講過,我不是法尊信徒。”
土蚌長老嘲諷說道:“既如此,還是空嘴說白話。”
虯髯漢子嘆息道:“求道求道,能修道者歷千年不知道之所在,普通人問仙,焉能沒有個求索的過程。道兄不妨問問在場的人,如能登天問道,他們願不願意追索天路,求那萬一之可能。”
不用問,臺下不少人開始鼓譟,很快連成一片。
“我等願意!我等願意求仙問道!”
“法尊仁義,我等願意獻上信念,同求長生大道!”
鼓譟聲浪如雷似濤,聲勢驚人,遠遠望去,臺下人頭洶湧,宛如一片狂熱之海,修士也不能不為之心驚。
虯髯漢子臉上悲憫的神情愈發濃厚,緩緩說道:“可惜自在下來此後,發覺學院明令禁止法使傳道,不惜屢屢打壓、封禁、關押、拷打甚至誅殺信徒。且不說此舉逆行天意,民眾無信則不言立,無法度既失其心,本就是萬古通傳、世人皆曉的道理。難道說我等修道之人,連這點也不明白?”
轉身面向萬千臉孔,虯髯大漢痛聲說道:“亂舞修士已入迷途,本人不想與之再辯下去,只想問問在場各位如何看待這件事,問一問亂舞城真正民意。”
“在下只是一名過路野修,無宗無派,見識淺薄,但也明白些許道理,幾分大義;我知道靈魔萬世恩怨,我知道這種恩怨不可化解,遲早會有戰火兵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