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一名獵妖使被魔修重傷後成功逃離,帶回一個讓令主無法置信的訊息,將金山之戰整個程序改變。
金山之上,變涼了!
……
之前的戰鬥中,獵妖使一直使用那種可隔絕毒火的靈力護罩,絲毫沒有察覺到金山有何變化。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令主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然而下一刻,他根本不需要派人驗證便得出結論,這個訊息一定是真實的。
金山變涼了,不是一般的涼,而是從靈魂透出清涼。它的溫度依然如昨,其內包含的火毒卻無影無蹤,不知去了哪裡,或者被誰吞下。
許多難解之謎有了答案,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能悍勇如斯;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能及時回覆實力;同樣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會一直打著拖延的念頭,生生將戰事拉到今天。
一旦明白這些關節,令主的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判斷有誤,而是用似要噴火的目光死死盯住左宮鳴。
左宮鳴的表情很無辜,無奈的語氣說道:“斗轉大陣沒有任何問題,令主可以檢查。”
“不必了,本令豈有不信先生之理。”
令主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目光收回來,淡淡吩咐道:“帶左先生下去休息,好好侍奉。”
侍奉有很多種解釋,可以伺候,可以監視,甚至可以是蹂躪;此時此刻,令主沒心思考慮該怎樣處置這名火系大拿,只能先將他關起來。
面對令主絲毫不假掩飾的惡意,左宮鳴顯得很坦然,朝令主拱手後隨“押解犯人”般的兩名修士準備離去,背後忽傳來令主冷漠的聲音。
“前些日子,左先生提議勸降魔修,還曾親自與一名魔族聖子對過話;本令想知道,你和他談過些什麼。”
“沒什麼,老朽與他做了一個約定。”左宮鳴坦然回答道。
令主微微皺眉,說道:“什麼約定?”
左宮鳴躬身為禮,說道:“老朽與之約定,若有機緣,彼此互助一次。”
聽了這番話,令主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有人從前方趕回稟報敵情,證實了之前那人的感受後,他才淡淡說道:“聽聞左先生精於天算之道,不知能否算出自己的命運。”
左宮鳴微微搖頭,說道:“命運如能算得出,怎麼能稱之為運?左某不過略有感應,想保得那人一命而已。”
令主想了想,說道:“本令一定滿足左先生之願。”
言罷,令主回過身朝周圍下令:“全軍出擊,屠盡所見魔修!”
那一刻,令主的臉色比遠方森林還要青翠,聲音卻好似萬古玄冰,冷到每個人骨頭裡。
……
妖獵森林地域廣闊,除去金山那一小片範圍,餘者皆以蒼綠為主色調,大地好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絨毯,泛出生機勃勃的氣息。無論山川還是絕崖,不管大湖還是河流,都是那張絨毯上的點綴,為其增添活力。
這裡的四季區分不甚明顯,時令不同,區別僅在於綠意厚薄與濃淡,斷沒有枯黃灰寂為主的時候。天空也格外清亮澄藍,偶遇風暴烏雲彙集,放晴後又是明媚萬里,少有彩雲斑駁。
江山如此多嬌,圖洺的心情卻好不起來,時間過去了一天又一天,別說三方援軍,連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越是等下去,圖洺的心情越是難以忍受,他不知道這樣的等待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三方來臨時魔修的命運將會如何;事實上,他連有沒有援軍都無法斷定,只能懷著希望與焦灼,在煎熬中等待。
等了這麼些日子,圖洺需要不停地在森林裡來回奔波,精神早已疲憊到極致;但他不敢停下來,依舊如掃把一樣來回橫掃,咬牙苦撐。
按照事先安排的路線,他需要負責千里寬範圍,一旦有人從這個區域經過,圖洺責無旁貸。不得已,他只好忍受著心裡的煩惡,催動所餘不多的法力,在森林內馳騁。
今天的氣息有些不同,太安靜,什麼都那麼安靜,鳥兒無叫妖獸不吼,連億億萬隱匿在森林裡的蟲兒都不肯發出聲音。
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漆黑的天幕上妝點著無數顆寶石,閃爍出幾分迷離虛渺,彷彿要晃進圖洺的心裡。
“星星真多啊!”
恍惚中,圖洺覺得自己好似穿越了空間與距離,來到某個無盡之高遠出,靜靜地靠著蒼穹與天幕,俯瞰萬里人間。
心裡想到某個傳說,圖洺苦澀地笑了笑,暗想這麼多星星……哪一顆是我的?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