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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真正在意的是第二條,一進三十年。
崑崙典秘藏無數,幾名大修的目標是真典,但不意味著不想要別的寶物;假如順利得到真典,幾人為何不能暫將修行放一放,去別處看看?
入塔三十年,假如放在外面,三百年也無所謂。然血域能夠停留的時間有限,按照藍瓶兒的說法,趕路加上塔內感悟便已去了大半;餘下十幾年聽起來很多,但對崑崙殿這樣的地方來說,或許連破除一地禁制都不夠,幾人如何能甘心。
天狼青衣說道:“至少三十年,意味著時間有可能更長,豈不等於困在這裡?假如真的是這樣,我等似應該先看看別處,之後再做計議。”
林晚榮反駁道:“騖遠貪多之舉。鍾兄難道認為,貴女真能保證你隨時入塔?”
這話重了。天狼修士面色微沉,但也意識到自己的確被貪念遮了眼,隨將目光依舊投向藍瓶兒,略有怒意。
藍瓶兒淡淡說道:“兩位可否容我說完?”
閃靈長老呵呵輕笑,說道:“林兄、鍾兄不要著急,貴女不是莽撞之人,既然這樣做,應有合理解釋。”
是提醒,也是警告;林晚榮輕哼一聲不再開口,天狼修士目光閃爍,眼中似有猩紅跳躍。
三人各有異動,藍瓶兒對此視如不見,懶懶的聲音自問自答,緩緩說道:“真典閣是什麼地方?專供各族精銳除疑結惑之所。來此的修士,雖不能說個個天驕絕代,但都稱得上傑出之輩。不妨試想一下,假如人人都可來得,這座塔會不會顯得太小?”
幾人默默點頭,知道她解釋的是第一條,入門需要驗證考量。
藍瓶兒說道:“既然是精銳,且修為多臨近破關入神,心性難免有些浮躁,或因焦躁失了定性。三十年坐修,為的不是將他們禁錮,而是逼其靜心沉煉,好好感悟道法與前人所留精髓。”
目光輕掃,藍瓶兒微諷說道:“幾位道兄設身處地想一想,此舉可有不妥?”
聽了這番話,三名大修彼此對望一番,均陷入沉默之中。然其平靜的表面所掩蓋的,是心神受到劇烈衝擊、猶如醍醐灌頂。
修行最忌什麼?摳出一切外部條件,心性最忌者只有兩條:鬆懈與心浮氣躁。此地三大修士,修為最高應屬天狼修士,已將臨近大修中期巔峰,其次是閃靈長老,至於林晚榮,他才剛剛進階大修,境界初穩而已。
修道猶如攀階,一階一難、一階一景,臨近破階最易滋生焦躁急迫,反之剛破境的時候最多鬆懈,因貪圖新景瀏覽好強,因惰直至停步不前。單以心性沉穩論,非但林晚榮不如閃靈長老,天狼修士比之也有不及。原因很簡單,長老看夠了大修新景,正處勵精圖治之時。
無論從哪個角度,藍瓶兒剛剛所講的話都是一種點撥,甚至稱得上教誨。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先,修真界或應加上一條:莫以修為論高低。
沉默良久,閃靈長老第一個開口,慨嘆道:“貴女不愧為妙音門寄予厚望之人,能有此番見識,實令老夫汗顏。”
藍瓶兒神情懶懶,只以目光看向其餘兩人。
林晚榮神情有些掙扎,片刻後顯出果斷,抱拳誠懇說道:“謹受教。”
天狼修士最後一個開口,緩聲說道:“假如是這樣,貴女所提,豈非沒有兩全之法?”
其餘二人亦有此問,問題隨之回到原點,沒辦法先行驗證的話,幾人如何能放心先把藍瓶兒送走?
藍瓶兒輕輕一笑,說道:“幾位道兄請望上看。”
望上,不是剛剛才看過?三人聞聽抬起頭,神情瞬間大變,張口結舌。
……
二十八顆星辰去其七,七星盤繞徐徐沉落,漸至當天懸浮在這片樓宇的上方。或許應說得準確些,它們所停的位置,恰好將這座真典之塔圍繞在中央。
星辰原本位於高天,除覺得明亮外並無特別處,此時高度降低,眾人看清其全貌,方能真實體會到那種直面蒼穹的神秘與震撼。
湖一樣大的寶石什麼樣?雲一樣厚的彩虹怎麼看?假如七座如山嶽般大的光體就在頭頂,其腳下的人會因此生出何種感覺?
渺小,柔弱,微不足道!壯觀,瑰奇,玄奧且擁無邊威嚴!自己與上方反差如此強烈,強烈到讓幾名大修生不出一點違背的意願。各種無法言表的思緒潮翻浪湧,三人臉上透出驚恐,如垂死妖獸正面臨天敵利口,惶惶難以定神。
真典閣正處七顆星辰的中央,本該如嫩草伴隨千年古樹般不起眼的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