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鳴約沒有急於答話,一面暗催法力將藥性儘快化解吸收,目光在三人間掃過,最終停留在右側紅袍身上。
他覺得那人有些不同,難以形容具體,非要說的話,古鳴約覺得他就像一隻開了縫的碗,只要多用幾分力捏一捏,便會破碎成為一堆亂瓷。
這樣的感覺沒什麼道理,古鳴約明明看出對方氣息鼎盛,身上沒有半點傷勢,腳下踩著一隻七級雙頭妖禽,難以辨別品類。
“本土妖獸。”古鳴約內心微寒,眼裡那一抹瘋狂卻更濃。
以獸寵代步不稀奇,收本土妖禽為獸寵,事情就顯得有些怪;不用想也知道,亂生海廣袤島嶼稀少,妖禽雖有但肯定是群居,收寵難度可想而知。除此之外,古鳴約留意到那隻妖禽的眼神,迷茫多於畏懼,畏懼多過悲傷,悲傷中暗含一絲輕蔑,唯獨沒有尊敬與親暱。
不是獸寵!古鳴約暗自得出結論。
思量中,中央那名紅袍修士微微皺眉,說道:“閣下猶豫什麼,亂生海劇變在即,難道你想獨抗天威?”
一聲閣下,可算提醒也可當做警告,正如魚肉上了刀板,便有再多的不甘心也要認命,至少應該走走看。古鳴約不會幼稚到因此而發怒,略顯陰戾的聲音說道:“請問道友,魔宮何時有了星主這樣的尊號?”
紅袍修士說道:“此為臨時稱號,道友不在魔宮座下,不知道此事,沒什麼好奇怪。”
古鳴約說道:“既然如此,請道友告知星主名諱。”
七百年一次血域開啟,各個隊伍之間雖不事先聯絡,但因茲體事大,魔宮會將其下屬血鼎的持鼎人昭告通知其它人;用意很多不必細表,古鳴約此刻問到此事,給人的感覺他對魔宮極為熟悉,或有相識之人。
紅袍修士挑眉說道:“進入血域只認星主,名諱過往通通不再重要,此為魔宮規定,閣下不用再問了。劇變將臨,顯聖臺需要各路同道聯手協防,共同對抗此次天災,閣下如不想喪身妖腹,還是跟我們走吧。”
“顯聖臺?”古鳴約目光微縮,再次看向右側那名修士。
“囉嗦什麼,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對著古鳴約毒蛇般的眼神,右側修士明顯有些不適,開口發出斷喝;其腳下那妖禽定力更差,此時已忍不住目露兇光,兩顆頭顱來回擺動,翎羽炸豎。
“不用這樣。身在險惡之地,多問問也正常。”
中央修士輕輕揮手,解釋道:“顯聖臺是一座島嶼,名字乃星主臨時所取,不值得較真考量。閣下只需明白,我等此番絕無惡意,只為搜尋散修共度難關即可。此外你應該看得到,我等並不懼怕亂生海妖霧,閣下如能伸出援手,事後即可得到星主施法,消弭此霧影響。”
黃天下沉,殘念之海一日濃過一日,現已轉為淡淡霧氣;三名紅袍高居霧中,身形好似三盞晃動的燈,對那些尋找不到方向的旅人來講顯得尤為醒目,且是一種驚喜。至於消除迷霧亂心的影響,對任何身在亂生海的人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甘願為之冒險一搏。
利誘威懾都很直接,紅袍人並不打算套近乎說什麼客氣話,只是講出事實,任由古鳴約品斷。
古鳴約的反應也很直接,輕輕搖頭說道:“本道並未迷路,此時正要與我隊其它人匯合,不需各位操心。”
紅袍修士神情平淡,說道:“風高浪急,閣下應當珍惜自身。”
古鳴約表情冷漠,回答道:“這點小風浪,還不足以令古某授首。”
紅袍修士輕輕嘆息,說道:“閣下不便飛行,可告知我等方位,星主會另行派人接引。”
古鳴約繼續搖頭,回答道:“相距不及千里,不如幾位陪我一同前往,商榷後再做決定。”
“你!”
兩側紅袍同時怒喝,神情中透出無法掩飾的羞惱。他們都明白,古鳴約這個時候才說出這般重要的資訊,其之前的話恐都是為了試探底細,居心叵測。
當中紅袍神情微寒,只一閃便又恢復如常,開口道:“閣下說笑了。”
古鳴約說道:“幾位如不信,可陪我走上一段,自能明白一切。”
紅袍修士神情再變,忽說道:“假如我猜的不錯,閣下應屬蕭十三郎那一組。”
古鳴約的眼睛驟然眯起,厲芒大盛。
紅袍修士微微一笑,說道:“本座可以告訴閣下,此時此刻,你所在的隊伍血鼎怕已經易主,蕭十三郎多半已經身亡,餘下之人所取的方向也與我等一致。”
隨意的語氣,自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