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凡大口喘氣,竭力讓自己的目光不要亂飄。
可惜,十三郎沒有“糾正”八子,相反以老實、幾稱得上冷漠口吻說道:“他講的沒錯。”
千年修家,蔣凡眼裡竟有溼氣瀰漫,死死咬住下唇一字字兇狠說道:“多謝先生指點,魔宮不會下賤到求一名靈脩,也不需要。”
死腦筋,裝什麼裝呵!十三郎暗自嘆息,平靜說道:“如果你能活著回去,記得將山君八子的一句話轉告老祖宗。”
老祖宗?呃,是掌座。蔣凡明白之後愕然,心裡想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替先生講吧,反正以後用不著。”通天八子一副得遇明主的欣然摸樣,誠懇說道:“沒有你舉薦,我照樣能混入到一隻魔宮的隊伍裡。蔣兄只需把這句話轉告給掌座,舉薦之失必不究責,還得大功一件。”
“我不稀罕!我不領你的情!我……”蔣凡朝他怒吼。
“住口!”十三郎斷然喝止,寒聲說道:“你必須稀罕。與血域相比,這才是關係魔宮、包括掌座安危的大事!你必須領這個情。”
“我……”蔣凡悲憤欲絕,真希望時光倒退千年,自己能像孩子那樣大哭一場才好。
“唉!”八子默默嘆息。
“去找個地方休息吧,我還要和他談談。”十三郎朝蔣凡下了逐客令,內心同樣嘆息。
“希望另外三支隊伍,不要像他這麼傻。”
……
趕走蔣凡,十三郎把一家老小也都通通收起來,又揮手佈置一道隔音屏障,這才放下心說道:“講講山君吧,包括之前沒說完的話,挑重點,快點講出來。”
八子望著他的舉動,苦笑說道:“葬思本質上是詛咒,這些手段恐怕無用。”
十三郎對此表示認可,說道:“求個心安罷了;師兄既然沒有完全失憶,說明那個詛咒可以被減弱;既然如此,它就並非絕對不可破解。”
八子認真想了想,說道:“或許,原因還在先生身上。”
十三郎說道:“考慮過,所以我讓蔣凡離開。”
八子眼神有些振奮,說道:“假如稍後我不會失憶,意味著先生連師尊都能剋制,進而證明……”
十三郎揮手打斷他的話,嘲諷說道:“證明什麼,證明你看得準?須知我不殺你是一碼事,會不會幫你又是一碼事;就算我幫你,能否成功也是未知數。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幫了你也成功了,你真的成了這隻血鼎的器靈,連三子六子的血鼎都算起來也才剛過半;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你去搶其它血鼎,就算搶了來,又去哪裡找別的紫煙爐給它做催化。”
之前十三郎已經留意到,紫煙爐的那幾根香原本並不是真的燃燒無盡;比如此時此刻,兩隻血鼎融合漸趨完成,紫煙爐的人之香也已燃到盡頭。這便意味著至少需要六隻紫煙爐才能完成血鼎融合,出路在哪裡?
去找山君討要,請他幫忙再煉兩隻?送死嗎!
按照十三郎的判斷,這顯然是山君防範弟子使壞的另一種手段,由此也證明了一件事,山君多半與四足金烏他們一樣受到重創,或許比他們的情形還要嚴重。
十三郎誠懇說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想。我做了很多假設,假設你的確看到了未來,甚至看到了關於我的一部分未來,因為相信所以不惜一切這麼幹。可還有一個問題得不到解釋,你對我的瞭解精細到這般程度,要做結論早就可以有,為什麼非得等到現在?”
十三郎想不明白的事情,八子同樣找不到辦法,但他不氣餒,呵呵笑著回應道:“時機未到,我看不到那麼多事;所以只能回答:一切自有天意。”
天意是萬能鑰匙,十三郎再無一辭。
……
八子說道:“山君門下三十七子,大分兩段,細歸五層;下不知上,上可掌下,唯九子例外。比如你不能問我大師兄是誰,因為我不可能知道,除非他願意在我面前顯露真容真身。”
十三郎說道:“明白了,最核心的前九子當中,你是最沒用的一個。”
八子面色微紅,咳嗽兩聲說道:“兩段為九子、二十八星,合為三十七。前九子再歸三層,前四為根,九子為果,均有資格面覲師尊;五六七八實際上是補充,為缺遺之術。”
“比如三兄六弟,就我所知,師尊所理解、或言探究的三生有路,指的是三子比較完整,至於怎麼個完整法,我全然不知曉。但我知道六弟命格有缺,無論做什麼都難至完美。”
“其它人情況類似,比如你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