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不禁想起不該有的念頭,有些貪高騖遠。
老祖原名慕容沛兒,因做了老祖,名諱中那個“兒”字漸漸成了忌諱;作為少有幾名能與之親近的後輩之一,慕容小雅知道許多關於老祖的傳奇事蹟,別提多羨慕。
羨慕歸羨慕,如今的她連飛行都不會,辦事出門還需要神行符幫忙。
“祖奶奶那麼好的資質,那麼勤奮努力,那麼多奇遇福源。尚且需要千年才有今日成就,我啊,不知道得多久。”
路漫漫其遠長無盡。足下當行如一。看過流星,回到現實,小小姑娘眉眼黯淡,隨即又想到什麼令自己覺得高興的事,重新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祖奶奶說我命有天星,煞福兩半,也許不比先輩們差呢。”
“嘖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祖奶奶覺得我可憐。說來安慰也不定。”
患得患失間,小雅開始自言自語。臉上細細的眉毛彎成弧月,隨手在腿上拍一張新符。轉身準備啟程。
“我看靠譜。”
“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小雅一跳,斷喝時已經反手拔劍,明華頓起。
“何方宵小竟敢……嗯?”
不遠處一名陌生青年,麻衣破損並有多處火灼痕跡,相貌忠厚老實,望之覺得可靠,但不知道為什麼,其看著年輕的面容似有無盡滄桑,眼眸深處,一股若隱若現的憐意如實質,就好像預見到什麼極為悲慘的事情即將發生,心生悲慟,眼窗傳遞,徑直傳入小雅心神,與之同恤哀苦。
望著小雅出劍,青年眼中憐意更濃,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
“命有天星,煞福兩半……可憐的孩子,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你是誰?”少女單純仍能看出詭異,橫劍,肅顏,另隻手捏住示警靈符,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稚嫩:“亂闖禁地,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
青年不理少女動作,一面緩步徐行,一面思索中給出答案:“你可稱我為殿下。”
“殿……”小小姑娘有些猶豫,暗想要不要傳訊山頭。
“這裡是什麼地方?”青年不在乎她怎麼做,帶有憐意的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嶺南,孟林,水仙宗。”嘴裡應著,心裡想著,小雅好意提醒道:“外來同道莫亂闖,犯禁可不是好玩的……”
“水仙宗?讓我想想,嗯……慕容沛尚在否?”
“你認識祖奶……認識老祖?!”小雅大吃一驚。
“老祖?”青年也是一愣,打量小雅的樣子輕輕點頭,聲音更加柔和,“確有三兩分相像。她還好嗎?”
“老祖安好。”長輩故人,小雅趕緊收劍鞠身,恭敬但不失警意問道:“前輩是來賀壽?”
“賀壽?”青年又是一愣。
“明日老祖千歲壽誕。”小雅暗暗皺眉。
“……千歲……”
滄海桑田,千年瞬間,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人感懷,說話間青年已到小雅身前,低頭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柔。
“多大了?”
“十四,嗯?”被青年這麼看著,小雅心生慌亂,對方的聲音如有魔力,明知道這種曖昧問題不該回應,小雅仍以實情相告。
“才十四啊!暗夜沉重,野外不寧,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做什麼?”
“我,去捉魚。”
“捉……捉魚?”聽到這般荒唐答覆,青年眼中那一抹憐意稍有顫動。
“祖奶奶壽誕。別人都有尊貴禮物,我……”
六十年前,祖奶奶的道侶。水仙宗長老,同時還是道院丹樓長老。有宗師稱號的童埀衝關不成,駕鶴西歸,被無數人傳為憾事。
修行這種事情啊,到底講究資質、悟性比較多,先天若沒有大好天賦,任你如何努力勤奮,多數人結果仍無所成。以童埀的情況來說,比較機緣、條件、輔助的話。滄浪比他更好的怕也沒幾個,自己還是宗師級丹師,最終仍不能突破化神,生生耗盡壽元。
對這種結果,慕容沛事先有所預料,也知道非外力能夠勉強,在她看來,若想有奇蹟發生、便只有十三先生帶著金烏及時迴歸,以真靈之力強行為童埀拔高境界。
心有所料並不意味著能夠平靜,慕容沛因此事落落寡歡。慢慢地把情懷寄託於別處。
她開始養魚,養各種魚,但不會刻意栽培續命。默默看著它們的生與死。
這是調節,也是修行,有用無用不論,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