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感覺都來不及生出,快到讓人失去理智,自也談不上考慮人質。
“祖奶奶不要啊!”慕容小雅放聲哀呼。聲音幾乎淹沒在大潮中。
“貪生怕死之徒,水仙宗沒有這種弟子,殺!”慕容沛的聲音透著冷意,掌中龍拐化形騰空,頭頂黑白之氣。聲威屬最強的一個。
潛意識中,她雖覺得這樣做不妥,仍不得不與之配合,與眾人一道主動出擊。
一名老者本有些顧忌,聽後反把重心改變,銳鋒直指小雅心口。
“對手太強,殺了她,才能讓大家放手施為。”
必須承認他這樣做是對的,面對從未見過的強敵,若在因為人質縮手縮腳,仗也不用打了。
“不是啊!”眼睜睜看著無數華光撲面,慕容小雅拼命朝祖奶奶搖頭,擺手。
狂龍向前,衝鋒時、慕容沛迎著小雅的視線也在搖頭,面色冷漠而決然,目光卻有些深。
她朝小雅眨了眨眼,一次,再一次……放在這種壯烈場合,顯得格外滑稽。
那是一種約定,祖孫間無聊時候定下來的約定,萬沒想到用在今天。
於是小雅明白了,只好無助地閉上雙眼,讓眼淚默默地流。
她阻止不了,別說她,此刻連慕容沛本人都阻止不了。
在場數百名修士,慕容小雅修為最低,卻是唯一真正清醒的人,但她完全被控制,群修發動攻擊之前,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現在可以了,也已經晚了。
小雅知道飛殿下故意的,包括讓放鬆對自己的禁制,特意選擇這個時候讓自己能夠發聲,全都是故意為之。可她不能不開口,雖知沒什麼效果,相反會亂了軍心。
下面的人、尤其慕容沛明白這點,但是沒有辦法。
明知不敵,非戰不可!
預料必死,非戰不可!
飛殿下此來放手殺人,理由不肯交代,甚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講。
水仙宗因此唯有一搏,沒必要再問什麼理由,也無必要說什麼廢話。
就是這麼簡單。
“嘖嘖,虧你想著準備壽禮,他們竟然不管你的死活?”
麻衣青年的話迴盪在耳邊,如惡魔呢喃聲聲不止,小雅不想聽、但阻止不了,抬手用力按住耳朵,發覺無濟於事。
於是她忽然睜開雙眼,淚水蓮蓮的眸子顯露出從未有過的清澈,問道:“為人者總有三分底限,殿下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呃?”飛殿下楞住了。
“你是仙人,怎麼可以像禽獸一樣,你……”
“干擾我的心神,一瞬間,一剎那,一點點,也能幫他們的忙,對不?”
“……”
剛剛感覺到振奮。小雅緊張地期待著想要的結果時候,飛殿下神情恢復如初,滿是譏誚與滿足。
“當真用心良苦。”
在小雅驚恐的目光注視下,飛殿下伸手摘下小雅的劍,笑了笑,憐意愈濃。
“雅兒的劍與眾不同。借我用用。”
言罷,揮劍,縱橫三道,橫掃八方,普普通通連法寶都不算的劍光掠過,周圍一片血色狼藉,那條當頭衝鋒的龍拐一分為二,哀鳴中跌落回原地。
四周再度陷入沉寂,與之前那種安靜不同。此刻山上哀鴻遍地,死掉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茫然望著周圍,弄不清這一切到底如何發生,為什麼會發生。
“嗯?”
掌中感覺有些異樣,飛殿下低頭看,發覺劍上一條裂紋清晰,紋內黑白二氣流轉。仙力衝擊下竟不肯消失。
“生滅氣息?”
有些意外,有些羞惱。飛殿下望著重傷、但未死的慕容沛,說道:“蕭十三郎傳授給你?”
“蕭十三郎?!”
很明顯這是一個帶有魔力的名字,四方群修聞聲驚呼,雖不知道事情緣由,但都豁然動容。
慕容沛完全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想聽。
“為什麼呢?”
嘗試過戰鬥。慕容沛看看完全變成碎肉的雙臂,體內如千軍萬馬衝鋒,於是知道掙扎無謂,目光反而變得平靜起來。
“水仙宗與你從無恩怨,我與你幾乎素不相識。為什麼這麼做?”
“這個麼……”
飛殿下想了想,發覺這個問題當真不好回答,索性道:“池魚之災。嗯,你們是無辜的。”
聽到這種解釋,山上群修憤懣難言,慕容沛一頭霧水,